之虞。闻说圣上初即位之时,也还是勤于国事,励精图治的。如今竟全无当初的英锐之气,真是可叹。章元振这人好大喜功,专权误国。他在东都死于番军之手,还真是国家幸事呢。”
任停云闻言轻轻一笑:“你还真以为章元振是死于番军之手?不过,这人无德无才,入值中书为相确是国家祸害。依我东唐律法,诸王及外戚皆不得任丞相,当初皇上擢章元振入值中书,朝中刚直大臣虽然也有力谏的,可他是一国之主,大臣们再反对又有何用?再说依律谏官当得参预政事,可是若非黄土岗大败,西台军又兵临城下,你说皇上还会想得起召海贤松入宫议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程羽想了想道:“历代人主,有愚有贤,真要比较起来,当今还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呢。人无完人,岂能每位人主都是尧舜禹汤?”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蔡奋翮所居住的营帐之外不远处,任停云停下脚步思索一会儿,方才说道:“主恩天地重,臣遇古今稀。皇上对你我二人加恩示酬,极是信宠,按说我原不该说这话,不过,指望着代代出圣主以使国家兴盛,这原本就靠不住。昔年越州大儒黄南洲曾著书言道,古者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今者以君为主天下为客,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为君也。又说,岂天地之大,于兆人万姓之中,独私其一人一姓乎?你仔细想想,这话是不是极有道理?”
程羽见任停云竟然大非君臣之义,不禁愕然,将他的话仔细思量了一番,这才问道:“那么依停云兄之见,又该当如何呢?”任停云抬起头望着璀灿的星空,沉声道:“不设公侯之位,公器付于万民。”程羽听得此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听得蔡奋翮在帐内沉声说道:“二位既然光临,还请进来相见。”两人连忙掀开帐幕走了进去。
见二人进帐,蔡奋翮便吩咐自己的亲兵甘云:“你先出去。”亲兵退出去之后,程羽俯身仔细瞧瞧躺在榻上的蔡奋翮,笑道:“蔡兄看来精神还旺健,只是脸色不大好。”蔡奋翮微微一笑:“都睡了几个时辰了,精神自然是好的。”说罢敛容道:“方才二位在帐外的说话,栖松都已听见了。”程羽吓了一跳,任停云却面色忧虑地望着他:“栖松兄,我知道你心忧国事,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病养好。”
蔡奋翮摇摇头,眼中精芒炯炯,显得颇为兴奋:“你方才所言,我大是赞同,不过还要加上一句,那就是,军人不得干政。身为军人,则当一力护国,抵御外患,而严禁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