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彬部本属羽林军,却留驻华荫关。这玄甲骑军本为楚州军,却带入关内,还说并无不妥,你可是老糊涂了?”姚景闻言,心中栗栗,不敢言语。
威德帝转头吩咐郑啸天:“你去传敕,命玄甲骑军就地驻扎,不得再西进一步。”
姚景闻言连忙道:“陛下万万不可!此时太子等距京城至多不过一日行程,若敕命军马不得入京,一旦怨愤哗变,如何处置!依臣之见,只可遣使晓谕安抚,请陛下三思。”
威德帝颓然坐下,良久方道:“你下去罢,记得预备劳军之礼。”
骑军行至临潼,太子、晟郡王、程羽,卫英荃等人齐齐转头,望着南面的骊山,残雪已化,复见松柏郁郁。汤泉宫高台云亭,一片寂静。
东夷王世子李悫好奇地跟着他们的目光瞧过去:“那里是骊山行宫?真是壮丽啊。”
所有人瞧他一眼,却无人接话。
李悫惶惑地左右瞧瞧,不明白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卫英荃见众人都不理会李悫,心下微疚,便笑道:“世子对我中华风物山川,所知甚多啊。”夫子冼笑道:“是啊,上国民丰物阜,风俗淳化,山川雄奇秀美,我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都是极为仰慕的,上国典籍,我国亦多有刊行,世子在松岳之时就读过不少的。”
这时前军飞骑来报:“临潼县令在前面相迎,询问咱们是否入城安歇,还请太子的示下。”
一片寂静,李悫和夫子冼面面相觑,不知这些人面色何以如此凝重。晟郡王回头瞧瞧肃然不语的众官兵,问道:“太子兄,咱们是否先至临潼休整一日?”程羽道:“正是,顺便上骊山将停云解救下来?”
太子勒住青骓马,目视前方,他的手紧紧攥住缰绳,青筋暴起,又终于放松:“事势已成,生死须决,所望何为?”他深深吸一口气,转头吩咐道:“咱们直入京城。叫后面的骆世骏部加速跟上来。”说罢驾地一声催马前行。
大队人马紧跟着他奔西京而去。
王师返京,威德帝亲率百官出城郊劳,又有数十万百姓随朝官们出城观礼,太常乐班舞《功成庆》、《破阵乐》:“主圣开昌历,臣忠献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受律辞元首,相将讨逆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大鼓金钲,声振百里,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骑军师将士们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瞧着鼓吹歌舞,人人心下想道:“最该接受献舞的人,却不在此处。”
威德帝目视太子,见他面容平静从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