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是幻境。她就是朝着那幻境飞去的,像是一只飞蛾,扑向了火红的海洋。
锦缡忘了松手,而她握得那样用力。
郎坤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也看着锦缡一直在看的地方。他忽然问锦缡:“在看火烧云么?”
明知故问,锦缡一时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怎么刚才看着那火烧云那样远,可是飞了这么久,它还是那么远?为什么就够不到呢?”
郎坤北侧头看她,太阳给她罩上了一层暖光,但是她却依旧寒冷。那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火烧云,其实都是太阳的颜色。而云,追根究底,也只是雨做成的,终究要化成雨水融入泥土滋养大地。不论它曾经多么耀眼。”郎坤北说。
“所以,世间万物都是这样的一个道理,永远在不停的轮回转换。有新生便注定有灭亡。”他又说。“锦缡,如果相较于不舍更多的是自责,那么你完全不必这样。因为她已经不再怪你。”
锦缡突然笑出来,也不知道对于郎坤北的话她听去了多少。“其实我长这么大,只会乖乖地听一个人的话,便是我爹我娘我都会偷偷地忤逆,但是唯独对她,我没有忤逆过一次……她也太信任我了,她怎么会想得到,其实那个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的,不是她的不孝子孙,而是一向最听话的那个小孩。
“我竟然就那么一走了之,消失了两年,我怎么就能消失了两年呢……那两年,我干什么去了?我不会说的,永远不会和她说我干什么去了。就让她对我失望吧,就让她恼我吧。因为她知道了,会心疼。”
锦缡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把头一歪,靠在了郎坤北的胸膛上。那像奔腾的雷声一样有力的心跳,将她的意识震得逐渐模糊起来。
可是她的手,依旧攥着郎坤北指尖的手,像是一松开,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锦缡听见自己说:“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有多心疼。我不敢想,我的奶奶此时此刻在经受着什么,一点都不敢想。这样心疼的感觉,太难受了……”
郎坤北的手渐渐揽空了,他僵着手臂,一点点收回臂弯,抱紧了怀里的人。然后他发觉,她就着他的力量彻底放空了自己,她原本僵硬的身体已经变得柔软。
她这是晕了过去。
李子林来找他,已经等了他半晌了。李子林终于忍不住,干脆进了包厢。他看见了缩在郎坤北怀里睡着的女人,又看了看一直垂着头的郎坤北。
李子林问他:“你真想好了么,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