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甚热,锦缡渐渐穿不住长裤长袖的衣服。可儿翻出一件妃色的旗袍,“小姐,这是你回来时新做的呢,你看这缎料,这花色都是最时兴的。可惜了,这样颜色的都压箱底了。”可儿剩下的话没敢说出口,自己却是都要哽咽了。老太君仙去不足百日,这般喜庆的颜色自是穿不得。锦缡正对着镜子绾头发,瞥了一眼:“我记得有件艾绿色的泡袖长裙,好像拿衙门那边去了……”“哦!在的在的小姐,是不是这件?”可儿举起裙子给她看。锦缡看着,是与那条一起做的,料子颜色都一样,只那件袖子裙摆都要比这件长,且这件多了条束腰带子,要更显身形一些。锦缡决定就穿这件了。张乔和几名警卫护送锦缡到了郎府。管家陈寿请锦缡在外堂稍等,一边命人看茶一边去通报。锦缡坐在太师椅上,眼睛只管盯着手里的茶杯。一进了郎府,锦缡必是不敢随便乱动了,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一下。陈寿回来时说老爷请她移步南苑。锦缡刚到就看见郎元山、阮月华、郎湘还有两位姨娘都出来迎接。锦缡上前一礼,面色焦急道:“伯父,伯母,两位姨娘。不知大哥伤势如何,可还要紧?”郎元山颔首,面上是一贯的沉重。“已经脱离危险。”锦缡一听这话,不由得心里一沉。脱离危险……她低头敛眸:“伯父,伯母。大哥他……我方便进去看看他么?”阮月华道:“阿缡有心,进去也无妨。”锦缡临进去里间之前看了一眼郎湘。郎湘冲她眨一下眼睛。她莫名地心安了许多。屋子里有两个西医和几名护士一同守着,鼻尖充盈着一股子混杂的药味。她放轻脚步,向窗幔走去。郎乾南昏睡着,头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却并没有血迹渗出。因天热,也没给他盖上被子,锦缡又扫一眼他颀长的身子,见除了手臂便无其他伤处,至少四肢仍旧健全。她心下便明白了几分。看过郎乾南,锦缡又随阮月华、郎湘来到外间小坐片刻,已经不见了郎元山。锦缡刚来时就见着郎元山戴好了礼帽手持文明棍,看样子是等着接待了她,而后有事先走了一步。锦缡可怜巴巴地看着阮月华:“伯母没打我没骂我,还肯让我来看大哥,阿缡很感激。”郎湘与她隔着一张高几坐着,把手边的茶水推给了锦缡,默默地看着她。阮月华略微紧绷的面色终于松动下来。“可收起你那副可怜模样吧,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有那份心急着来看他,我们应当高兴才是。”阮月华这话说的叫锦缡一时接不上茬。锦缡垂着头说:“是我连累了大哥。”“且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他帮你,是他应该应分的。不看别的,也要看在你叫他一声大哥的份上。我们自来就是没把你当做外人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