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穷孩子,羡慕一个手心里永远有糖的孩子。”这句话轻飘飘的,也不知道郎坤北听去了没有。不过听没听去都不重要了,他没有停留,直接过去唤那个人一声父亲,而后与他道了别,坐上车子走了。他好像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看一看哥哥的啊。十天,锦缡被关在北殿整整十日。这十日里每日往来的只有她不熟悉的侍从,只有这位姓彭的郎中。这十日里锦缡想了很多很多,她不敢让自己的脑子停止转动,因为一旦如此,脑海里便满满的是朔儿的笑脸,是朔儿的哭声……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好想的,便回顾自己走过的这二十一年。又是一年中秋夜,也是她的生辰。有时候她也会想,她和郎坤北在某些地方是如此相像。比如他们都降生在月圆之日,都是最古老的佳节。也比如他们都是同样的人,同样高傲不肯妥协的人,同样不能屈居人下的人。彭大夫请完脉看着她喝过药便收拾药箱准备离去。锦缡又顺着窗子看一眼天边,夕阳西下,这一天就快要过去了。可儿端来茶水给她漱口,她仍旧摇头,嘴里含着一口浓稠的药汁,半晌才咽下,然后唤住郎中:“彭大夫,劳烦你转告二少爷一声,说我想见见他。”彭大夫答了是,恭敬地退下。可儿端着那茶水无措地立着,又禁不住要抹眼泪:“小姐终于说话了……十天了,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整整十天小姐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也终于肯见姑爷了……小姐一会有什么话一定要和姑爷好好说,就算不为了别的,也要想着小少爷啊……”锦缡看着她眼角处滑落的泪珠带出一条溪流,抬手替她擦掉。可儿却哭得更厉害,简直要放声嚎啕了:“可是小姐也不能总是跟自己过不去,每天都要喝两碗这样苦的药,非要把那苦都尝够了才行……小姐心里苦,能哭一哭也是好的……偏偏又在月子里伤了眼睛……为什么老天爷这样不公平,什么样的罪都让小姐遭了……我又这般没用,不能分担哪怕一星半点……”可儿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地抽气,扑在锦缡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放。锦缡用上些力气给她顺着后背,也回抱住她,却不知说些什么。锦缡没成想郎坤北会来得这样快,可儿还在她怀里哭着说自己给她做的寿面怎么也要她吃一些,却听着开门的声响忙转过身,看见一身戎装的郎坤北立时止住了哭嚎,又转头看看面目表情的小姐,微微犹豫后起身退了出去。郎坤北站在大敞的两扇门中间,光线从他身体的四周射进来,锦缡只看得见他伟岸英挺的身形轮廓逆光屹立,带了一身的凛然冷肃之气,而后从光明走来,直直地走向大厅中央缩在沙发的黑暗角落里的她。随后门被合上,阻断了光明与黑暗。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