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勾勒出唰唰的声音。锦缡听着那声音呆呆立着,觉得他是不会理她了。她悄悄揉一揉心口。可儿有一次同她说,八成她是随了母亲的心口疼的病,她也开始相信这样的说法了。郎坤北笔下流淌出苍劲不羁铁画银钩的字迹,写好了折叠两下装进信封又揣进大衣的口袋里才转回身看一眼锦缡。锦缡眼睛还盯着那大衣口袋,他肯亲笔写的信件自是与拍电报不同的,应该是寄给很重要的人吧。“走吧。”郎坤北走在前头,锦缡在他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北殿大门他将信封递给一直候着的田晨,田晨接过信就要回到车里,郎坤北在后边又补了一句:“要亲手交到上校手里。”郎坤北没有看锦缡,但锦缡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脸上不禁红了一阵,再一回想,也是这样一回事了。她曾见过几次郎乾南寄过来的亲笔书函。他们兄弟的感情一向是很好的。除了,她在他们兄弟之间乱搅合的那一阵。锦缡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是人。可是她不敢回想。因为一回想起来她总是恨不得掐死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曾几何时她心中最坚定的信念,最坚持的念想和做法,在今日看来,竟都是那般的可笑,更可气!锦缡坐在他旁边一直没敢出声,倒是郎坤北,说出了一句貌似安慰她实则更加让她胆寒的话:“你放心,尽管他有一百种死法,只要我有一种不让他死的法子他就死不了。”锦缡终于抬起头打量他的面色,问:“什么法子?”“威胁。”他转眼看着锦缡,“不见到你平安,他是不会死的。”郎坤北把暗寞囚在衙门大牢里,不是何等机密的密牢,也没有派很多兵把守。大牢里光线不足,终年阴暗潮湿,锦缡走进来不禁益发觉得寒冷。她又瞟一眼郎坤北,他的大衣还是敞着怀。暗寞十几年的间谍生涯里边自是什么样的苦头都吃过,过的是刀尖上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按理说仅仅牢房的冷寒之气并不能奈他何,但是锦缡借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打量他,心里止不住地焦虑急迫。暗寞躺在木板床上,勉强支撑起身子。锦缡隔着铁栅栏看着他,他穿着一身黑衣,腹部破烂了一块,但是看不见血色,因为红的血渗进黑的衣,便也一并变成了黑色。牢里有着浓重的血腥气。她仔细一回想,似乎在郎坤北身上也嗅到了这样的气味。她忽然心里边一颤,忙又看向郎坤北:“你没有什么事吧?”郎坤北没言声。锦缡不安地扭过头。暗寞对她笑一笑。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般狼狈过,还是在她的面前狼狈。他手腕微微一转,尽量平缓着语调:“对不起……我不能再守护大小姐了。”锦缡看到他手上的动作,一把抓住牢门,透过栅栏向里边喊道:“胡杨!”她的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