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湘同季嘉瑞婚礼的正日子就要到了,嘉瑞也从南洋又回到了宁夏。季逸翔一家重新又搬回了季公馆,那一场撼动季家根基的风波总算过去。而这其中,嘉瑞自是不肯欠锦缡的更多,她是好说歹说,甚至打下了欠条也终于是劝着嘉瑞收下了公馆。锦缡觉得她是该单独送嘉瑞一份礼物的,想了又想,还是做了一块埃菲尔铁塔的怀表,里边镶嵌着朔儿新近的相片送给了他。嘉瑞看着那怀表就笑,看着那里边天真烂漫的小小孩童更是久久收不回嘴边的笑意。想当初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他还是与孩子的父亲打了一架的,不过下场有点惨。
郎朔也很喜欢他的舅舅,黏着嘉瑞不放,也总是嘴里叨叨着找舅舅、找舅舅,锦缡听了不觉得怎样,却是见着郎坤北不大顺气。她给他盛过去一碗煨蜜四合汤,把朔儿从他腿上抱过来自己的怀里,嗤笑他:“汤里要放点醋不?”
郎坤北几口喝下了那碗汤,没理她。最近这段时日里他就连吃饭都不再是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行动间亦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连着跑了一趟东北,跑了一趟乌兰察布又跑了一趟山西,各方军队都是做了一番打理。但是不论怎样忙,只要是他在宁夏的日子里边便都会回到家里来。携一身风尘疲惫归来,得此片刻温馨安宁亦是足以舒缓他紧绷的神经洗却他满心的倦惫。郎坤北看着眼前这个故作轻松的小女人,她是笑得灿烂,也是惯常会来调侃他,像个促狭鬼儿,是真的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郎坤北当然知道她的镇定都是强装出来的,也当然晓得他所拥有的这片刻的舒适安逸也都是她煞费苦心的赠予。他是多想待一会,再待一会。石英钟响了三下,每一下都是预告着他们之间弥足珍贵的时间又少了一分。
锦缡握紧了手里的勺子,没敢抬头看他,机械地把饭塞到嘴里。朔儿哼唧一声,锦缡一下子回过神,看着那只空勺才想起这是给朔儿的饭,他还张着嘴巴等着呢。郎坤北放下碗筷站起身,锦缡忙把勺子往朔儿手里一塞,跟他说朔儿乖,自己吃,然后去衣架上给郎坤北取帽子。
郎坤北检查了一下腰间佩戴的枪支,跺两下脚,脚上崭新的靴子有点板,踏在地毯上也是铮铮的响。他一低头,锦缡给他戴上军帽,又将帽檐正了正。最后抻一抻他的军装大襟,又拿手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郎坤北立在她跟前没动,但是站得十分挺直。
朔儿拿着勺子脸上还挂着饭粒,挤到两个人中间。锦缡指着朔儿的脸蛋笑,笑得都要流出眼泪来。她把朔儿抱起来跑着进了盥洗室,头也没回:“我得给他洗干净了,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