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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大唐的公主,是李家的将军,也是柴绍,唯一的妻子。
柴绍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日,滴米未进,只是守着三娘被草药暂时保存的身子。他温柔的为她更衣画眉,仿若她还活着一般。着的是浅红石榴裙女子最爱的样式,画得是她平日里从未试过的梅花妆,或许在柴绍心里,她才不是什么公主将军,只是他唯一的妻子。
秦王和王妃过去的时候,他正扣着她十指,喃喃说着什么。
“你从小就任性,说了这么久,还是本性不改。”
“早和你说过,姑娘家就该在阁子里绣花弹琴,你学什么不好,偏去练武。”
“前些日子武儿还问起你,我总不能说他阿娘当将军去了······”
想了想,却又无奈地笑笑,“可要是只会绣花弹琴,就不是李三娘了,对不对?”
他从身后轻轻揽着她,“小将军,长安的榴花都开了,明艳的一片,像是我初见你的那日。”
“你回来,我带你去看花,好不好?”
他仿佛又看到那一年,一身水红芙蕖袄的小姑娘,身下桃花马,榴花落了满身。一出百鸟朝凤枪,一招一式舞得漂亮。池子里的芙蕖,衬得眉宇间的英气,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温婉。
而他看着怀中失了力,轻轻从发稍间滑落的榴花步摇,终是泪如雨下。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可他的小将军,永远留在了武德六年那个榴花满长安的初夏,留在了初见那一日,他眼睛里漫天花海的一片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