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指责水军,不能过于残忍,下手不能太重,可是敌军的刀砍向水军儿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刚进入陇右水道,便有山匪主动偷袭,向我们射出毒箭,步兵张破虏身中数箭,但依旧冒死拼杀!”
“后来交战之中,步兵冯理,被敌人以烈火焚烧依旧强行一换一,以命搏命,打扫战场的时候,从他尸体上取下来的箭矢,足足半斤重!”
“就因为敌军的刀,没有砍在你的头上,敌军的箭,没有射在你的胸口,你便站在道德高点,指责水军不能过于残忍!”
“我最最亲爱的,敬爱的魏征大夫!”
“为何你对待敌军,犹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暖轻柔,呵护有佳,对待大唐自己的兵将却如此残忍,心狠,恶毒,恨不得让我大唐水军以肉体之躯,伸长脖子,去接敌人的长刀!”
“如今大军经过血战,得胜班师回朝,理应论功行赏,大肆庆祝,一来以嘉奖活下来的将士,二来,也是告慰死去的英魂!”
“你等文官谏臣,却在这个时候各种抨击,讽刺,指责我大唐水军,这是要彻底寒了水军儿郎的心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陆尘的嗓子已经近乎沙哑,众人抬起头一看,直接被镇住。
他们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悲伤到这种程度,陆尘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绝望和悲壮,双眼血红,但有两行热泪滚滚而流。
哭了!陆尘哭了!
那个张扬跋扈,战力举世无双,练兵有方的大唐骠骑兵马大将军陆尘,在朝会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为所有水军的不幸遭遇和不公对待,流下热泪,痛哭不止!
魏征现在早已经没有一丁点怒火了,全是愧疚和自责。
“陆帅,魏征有罪,魏征大罪!”
一声大喊,魏征拱手抱拳,对陆尘躬身弯腰,并且一躬到底。
魏征从未感到过如此羞愧,完全没有脸面待在这里,躬身结束之后,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撩开官袍,撒腿便跑出了殿外。
朝堂上剩余的所有人,包括李二,全都羞愧难当,自责万分。
陆尘这么一个孩童,这么一个之前各种捣乱的魔头,现在为了大唐水军失声痛哭!
而百官呢,刚才百官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要彻底寒了水军的心,彻底把这个劳苦功高,为国拼杀的军队给瓦解掉!
朝中众人,已经让陆尘非常伤心了,难道说还要伤到整个水军数千将士的心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完了,大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