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忽然严肃道:「我们之间的婚事,其实根本不作数,对吗?」
宇文晟早知道她会提及此事,所以也并不意外。
「作数。」
郑曲尺听见漠垂着眸子,淡定道出这两个字,心中早已按捺多时的怒火腾地一下燃起。
「邺王同意了?婚契下来了?你别骗我了,我可以接受你的隐瞒,但你如果骗了我,又被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原谅你。」
她的话就像一道枷锁,将宇文晟体内的原始凶性牢牢困住,叫他连一个简单的谎言都无法对她撒。
宇文晟脸色有些难看,他道:「邺王会同意的,假如他不同意……那就换一个会同意的吧。」
郑曲尺:「……」他这是在给她画大饼吗?
要不然,他还真有本事一句话,就将邺国改朝换代了?
郑曲尺全然不信,并将他的话当成了戏言,她据理力争道:「我不管他会不会同意,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婚事不作数……」
「呃啊——」
一声痛呼,宇文晟抚臂痉挛了一下,嘴唇苍白,如同海棠花上凝结的冰雪一般。
郑曲尺听见了,话到一半就急拐了个弯,紧声道:「你怎么了?是伤口很痛吗?」
此时的宇文晟脸色异常苍白,有些奇异地笑了:「你不必管我了,或许我根本就拖不过这几天,到时候你便能自由了……」
「……没,我没有不管你的意思。」郑曲尺刚兴起的理直气壮一下就萎了。
宇文晟对她的狡辩充耳不闻,他如同一朵即将腐败的恶之花,伤人伤己的话刻薄尖锐。
「我知道,你嫌弃我,厌恶我,现在……我已经快死了,你还打算与我撇清关系,你便是憎恶我至此……」
郑曲尺张着嘴巴,听着他的数落,等他终于停下后,才闪烁其词道:「没有,我真没有,我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就是我们……」
咳……他说得过于情绪用力,导致伤势加重,嘴角涌上来一口血,惊得郑曲尺当场就哑声了。
她眼下什么和离啊、撇清关系啊、快刀斩乱麻都给忘了,安抚道:「好好,我们暂时先不说这个,你别激动,好好养伤哈。」
她抓起先前给他抹脸的湿帕子,就抵到了他的唇边,给他接血。
而他则趁机一把抓紧她的手臂,眸色雪亮:「曲尺,你能不能再等一等,我们的婚契,我定会亲手奉上。」
郑曲尺手臂都发麻了:「……好,你先放手,别碰着你受伤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