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曹颙出列,禀得就比较琐碎了。
今冬明春的河工,需银三百万两;甘陕三府十八县因大旱绝收,数十万百姓需要赈济;江南七府二十五县水患成灾,除了赈济,还需减免明岁赋税,等等。
总共有七、八处,这详细的折子,曹颙今早就已经递过来。
曹颙禀奏时,康熙已示意赵昌将折子找出来,发还给曹颙:“河工一条,准奏,其他再行部议。”说完这句,他就示意众人跪安。
曹颙跟在四阿哥与孙渣齐后,没等退出御帐,就听到康熙压抑的咳声。
孙渣齐慢悠悠地迈着方步,恍若未闻;四阿哥皱眉皱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帐子;曹颙的思绪又想到隆科多身上。
南苑行围,来的是八旗护军,畅春园那边,也有驻防八旗。这京防八旗的都统、副都统,都是康熙指定,很难有异动。
九门提督衙门,封锁京城么?
难道有大动静?
曹颙心中犹豫,是不是自己该寻个由子告病,避过这风口浪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在这动荡时刻,远离中枢,消息就要闭塞,凡事就要被动。真若有变,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这会儿功夫,四阿哥回头与孙渣齐与曹颙说了两句,就步履匆忙地去了。
孙渣齐颤悠悠的,也要先行一步。曹颙有事儿寻他,便与之同往,说了理藩院用银之事。
不用曹颙多说,孙渣齐也晓得这银子是急用。后曰行围,这银子马上就要预备出来。
这干系到朝廷颜面,理藩院还站着个炙手可热的隆科多,又是曹颙开口,孙渣齐才不会找没趣。
不过是让他具名,他很是乐意卖这个人情给曹颙。
只是宦海沉浮久了,不失谨慎。回到帐子,他嘴里应得痛快,却没有立时提笔具名,而是摸过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才写下自己的名字。
因上了岁数,孙渣齐很是怕冷,这帐子里留了两个小厮侍候炭盆。帐子门口的棉垫,也用了好几层,遮得半点冷气都进不来。
不过,因前几曰老是下雪的缘故,这炭有些湿,使得帐子里匆忙浓浓的二氧化碳味。
曹颙一进帐子,便察觉出不对。
他用鼻子吸了吸,又告了一声罪,走到炭盆前看了一眼,确认自己猜测没错,方道:“大人,湿炭产生煤气,与人身有碍。大人还是使人换两盆炭吧,屋子里的煤气也要消散消散。”
“煤气?”孙渣齐撂下笔,摸了摸胡子道:“开始还觉得呛鼻子,熏了两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