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又有人出来传话:“知府大人有令,将鸣冤之人带上大堂审问!”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不禁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来。
大明官府审案从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在大堂问案,那就是默许周围百姓入内围观的。
像今日这般的案子,自然很吸引人,大家都想要亲眼看看案子是个什么走向了。
当下里,在几名官差押着二人进入顺天府后,百多名围观者也都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转眼就在大堂的正门前排成几排,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见此场景,已经穿戴齐整,高坐于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的顺天府尹童瑞满心的烦忧,他就知道会出现如此情况,他也不想放这等无关民众进来听审。
可谁让律令中载有明文,只要是击鼓鸣冤真有重大案件的,就不得阻碍百姓围观呢?
若是其他府衙或许还能不按规矩办事,直接就在二堂审问,背地里就把案子给审结了。
可这儿是北京城,多少御史言官的眼睛都盯着呢,自己但有行差踏错,后果都是不可预料的,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砰的一拍惊堂木,童瑞在两排衙役的威武声后,板着脸问道:“你们谁是苦主原告,将自身冤情原原本本道来,不得有任何捏造,不然本官定不轻饶了你!”
那郑梓年当即跪地,又是砰砰的连连叩首,口中道:“知府大人明鉴,小人郑梓年,家父郑潜,我是为父亲和全家四十七口被人害死一案前来伸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竟敢杀你满门?”童瑞也是一个激灵,要真有如此大案,事情可就严重了。
同时他目光又落到郑梓年身边的男子那儿:“你又是何人?”
这男子三十多岁年纪,身长瘦削,总给人一种精明狡黠的感觉。
虽然他不曾下跪,童瑞倒也未曾发作,只因为其显然是有秀才功名在身,见官自可不跪。
“学生宛平县生员彭春寒见过知府大人,我今日乃是代郑梓年向衙门上诉的状师……”这位在公堂上未见丝毫局促,微笑着弯腰拱手,一派风流名士的架势。
却让童瑞的眉头顿时一皱:“讼棍!”
没有任何一个问案的官员喜欢有状师掺合到自己案件里来的,因为这等人实在太过奸猾,口才又好,实在不好应付。
本来一些原告被告,在衙门的威仪之下,很容易就被官府拿捏。可一旦多了状师之流在旁献计献策,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此案情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