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傍晚散衙,黄鸣先往那边酒楼等候,也算是摆正了主人的位置。
这诸暨县虽然不大也不富,但作为县城里最重要的衙前街上还是颇为热闹繁华的,不但人来人往不断,而且还沿街两边开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铺子,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这座只得两层的兴旺酒家。
在没有宵禁一说的小县城里,只要有客人,他们就能一直开着。
而相比起楼下大堂,二楼还开辟出了几个雅间,专门为有些身份的人单独饮酒会面。当然,二楼的用饭价钱也比一楼要高上不少。
黄鸣在雅间等了没一会儿,陈充也就赶了过来,手里还提了个木匣子,见面后送与对方:“一点本地的茶叶,还望黄县丞不要见笑。”
“哦?这儿产茶?”黄鸣接过,开盒仔细看看,就闻着一股清香扑鼻,里头的茶叶无论色泽还是形状那都是极上乘的,甚至都不在他于京城所用的龙井和碧螺春等名茶之下。
“这也算是本县为数不多的名产之一了,叫作石笕茶,多种于高山之上,年产不多,也就五六百斤,其中多半还得上贡朝廷。”陈主簿随口解释了一句。
黄鸣点点头,赞叹一声,也就不再多说,吩咐酒楼可以上酒菜。
不一会儿,酒菜便一道道上来,两人就这么一边寒暄闲聊,一边喝酒,关系上倒是又近了几分。
如此酒过三巡,两人脸上都有了些红晕,黄鸣才笑道:“陈主簿应该能想到我今日请你喝酒不只是表达谢意吧?”
“黄县丞果然快人快语,下官自然是懂得的,您是想跟我打听一下县衙内的诸多内情?”
“正是,还望陈主簿能为我解说一二,我也好心里有数。”
陈充又端起酒杯,可一时又不曾真个喝下,而是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鼓起一些勇气,看着黄鸣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怕是会让县丞你不高兴啊。”
“今日既然请你来喝酒,我就是把你当作朋友,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好,我想说的是,县丞你这次有些过于鲁莽了。”
“嗯?是指我今日闯到后堂的举动,惹恼了县尊么?”
“不不不,这只是小事而已。县尊他大人大量,又怎会因这点事情就怨怪于你呢?”
“那是指?”
“县丞你不该答应接下刑狱和粮税这两项重任啊,这会给你带来不小麻烦的!”
“哦?此话怎讲?”黄鸣目光一闪,正色问道。
陈充这才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