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俗话是咋说来着?哦哦哦,相敬如冰!”
“是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周平宁一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他曾经想象中的婚姻应当是琴瑟和鸣的,阿婼擅琴,他吹箫,合奏一曲喜扬眉,再相视一笑便生万千欢喜心。
如今呢?
人还是那个人,梦想成真,他该笑的,可偏偏他每每看见陈婼那张脸,就会想起那日春宴上她言之凿凿的模样,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神色冷静自持地回答,“我不认识他,身份如此低贱,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窜出来的小厮。”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任何事。
只是求求她,能不能不要忽视他。
周平宁立在门外,透过桃花堂纸能够看见里面隐隐约约可见其形的烛光,能听见陈婼轻声细语地嘱咐交待,“明天咱们去秋山寺,史领卫家的夫人也去,记得带上清凉油,天一热,史夫人身上容易痒哦,记得把小叶檀香带上,沉水香的味道,史夫人闻不太惯。”
史领卫是谁?
周平宁脑子里过了一遍,哦,是九城营卫司的总把头,出身不高,草莽一个,当初九城营卫司调任将士时,这个史领卫横空出世,拔得头筹,后来才发现史家和陈显接触已久。
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陈婼尚且能记清楚她的喜好,却时常忘记他也闻不得沉水香。
周平宁一把将门推开,陈婼叮嘱的声音戛然而止,抬了抬头,展了笑问他:“可已用过晚膳了?”
周平宁点点头,神情晦涩。
陈婼眼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重新低头看手中的册子,嘴角笑意未减,边看边说:“今儿个不睡小书房了?也不晓得你昨天在别扭些什么,平白无故要去小书房里睡,早晨去给王妃请安,我倒被王妃明里暗里,夹枪带棒又是一顿。又说我不守妇道,不懂尊卑,不晓得三从四德,你往后若要耍脾性,就自己闷着耍给自己看,多大的人了,还要闹得个阖府皆知,你当我脸面好看?”
说得很风轻云淡。
周平宁心下一滞,闷下气来,“你这是在怪我?”
陈婼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笑意渐收,将册子重重合上,语声没提高,可语气里尽是凌厉,“我不该怪你吗?”。
周平宁向后退了半步,陈婼重复刚才那句话,声音却陡然尖利得好像能划破糊在窗棂上的澄心堂纸,“我不该怪你吗?!你掉进了万丈深渊,所以你朝我招手,声音蛊惑地告诉我‘下来吧,你也下来吧’,你已经爬不出来了,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