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裸露的眼睛都看不太清楚。
男人慢悠悠地走向木制长椅,坐下后将左臂展开搭在靠背上,看着傅深酒用下巴划了划自己身旁的空位,邀请她,“傅小姐,过来坐啊,别客气。”
深酒还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她什么也不说,重新走向包厢门,将门拉开想要离开。
包厢门虽然是被拉开了,但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彪形大汉。
深酒还想再多看看外面的情形,两个彪形大汉却将门重新带上了。
包厢里,又陷入一片昏暗。
而那个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的气息,却格外清晰地响在深酒耳边。
傅深酒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熟悉,何况这个男人最开始也跟她说了“别来无恙”。
看着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言语的傅深酒,男人慵懒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傅深酒。
他最后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偏过头来看深酒面无表情的脸,“几年不见,傅小姐怎么变得这么……这么沉默寡言了?”
深酒趁着这个机会,看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男人觉察到她的意图,非但没有躲开,还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闫修……”在看见男人那张脸的那一刻,深酒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有一瞬间的凝固,发出来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他的脸,只有半边是完好的。另外半边,像是被烙铁碾烫得水分尽失、已经深陷下的干皮透出腐烂的老树枝一般暗纹交错的颜色。死肉。
“真是难为傅小姐了,我都变成这副样子了,你居然还认得我。”闫修哈哈直笑,原本就有些像老妪的苍哑声音顿时听得人毛骨悚然。
深酒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莫名就想到了刚回雁城时见到的林苡贤。
只不过林苡贤的声音的恐怖程度比闫修的更甚,说话时嗓子眼还会发出恶臭……
深吸了口气,深酒挤出笑容,“闫先生,四年前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20句。今天你突然找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闫修叉腰,慢悠悠地在屋里走了几步,这才侧身,将自己一张凹陷的残脸对着傅深酒,“不如傅小姐猜猜看?”
深酒没有回答闫修,而是转眸看向一旁静默站着的吊梢眼女
人,“你是后来才到薄家老宅做事的吧?”
“我是……”话没说完,吊梢眼的小王捂住嘴巴,懊恼地错开视线。
猜测得到印证,深酒笑着转向闫修,“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