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时候,容怀音娇贵到连盛饭都要工人动手。即便是嫁进萧家,虽然容怀音有时候会为了萧景懿而下厨,但是那也是在工人替她准备好所有的原材料的基础之上她才会做。
深酒甚至知道,容怀音连晾衣服都不会。
容怀音面色尴尬,嘴唇动了好几下也没说出话来,只好转身看了一圈,邀请深酒和薄书砚在唯一可以坐人的床铺上去坐。
深酒不动,只看着容怀音。
容怀音只好转向薄书砚,笑眯眯又热情好客的样子,“薄总,先将就着在这里坐一坐吧,地方太小了,实在没办法。”
薄书砚看了一眼那个木板搭就的“床”,很儒雅地点了点头,“好。”
容怀音以为他不会坐,但薄书砚确实是坐了过去。
只是,他那周身的贵族矜贵气质,与那床实在格格不入,越发让容怀音觉得尴尬。
她茫然地在本就很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是抱歉地笑,“我这才搬过来几天,这家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说下去,容怀音发现自己根本不擅长于这种方式的交流、甚至是客套。
在她前面的大半生里,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做过亲自给人倒茶水的事情,又何曾遇到过连茶水都没有却无法苛责工人的境况?
“小酒,要不你和薄总在这儿坐坐,我去下面的小商店里买点饮料回来?”
虽然问句,但容怀音一说完,像是逃难似得,立刻就出了门。
薄书砚听着容怀音的脚步声远去,轻叹了口气后站起身、走到傅深酒面前,沉默着拥住了她。
深酒强装的冷漠,在被薄书砚的胸膛包裹的那一刹那击溃。
她哭了出来。
薄书砚将她拥得更紧,想说安慰的话却也不知什么话才会有用。
深酒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薄书砚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没出息?我明明应该恨她的,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我知道。”薄书砚心疼地在深酒额角吻了吻,低声安慰,“不是你没出息,是你太善良。”
深酒摇头,“我不善良,一点都不善良。以前,在容女士处处忽略我折磨我的时候,我还曾恶毒地希望她被全世界抛弃、被全世界的人唾骂。就在今天以前,我还曾跟自己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再管她,我永远不会在乎她过得怎么样……”
薄书砚在她背上轻拍了拍,又用手指揩去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