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来带,堂堂娇生惯养的长公主竟和普通妇人一般,一把屎一把尿的亲自哺育孩子,用尽了各种极端的法子,最后还真把这个小病童养到了十五岁。
顺便,长公主在这段时间也褪去了少女的娇气,真正成了一个女人。
只是,那时候再回头看,自己和大儿子已经越走越远了。
她喜欢斯文人,盼着儿子们都能在朝廷挂着文职,体体面面的领着俸禄,安安分分的守着国公府打理家业就可以了,可谁知道大儿子志不在此,举止粗鲁,倒成了她最看不上的那些孤勇匹夫。
她有心想改变这一切,可是她的话,大儿子向来是不听的,她便去找英国公说道,可英国公的态度却让她大失所望,英国公说,这几年边境不太平,迟早是要打起来的,咱们大夏天下是打出来的,别看现在太平盛世,武将不受重视,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难得煊儿有投身报国的志向,何不随了他去?
就这么,长公主在祁煊的问题上从来没和英国公达成一致,每次都冷眼瞧着那父子俩瞎折腾,麻木了,一门心思就放在了二儿子和小儿子身上。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了大儿子的好处。
如果不是大儿子有副侠义心肠,哪有那么巧的机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找到三弘大师呢?
长公主深信三弘大师是祁瑜的贵人,向来不可一世的她对三弘大师一反常态的客气,这一幕也让祁煊有些失落,他有时候也常常在想,是不是他死了,长公主都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三弘大师这两日也是恰好回金陵,前天早上刚刚进城,回寺院后就一直帮着师兄打点上下事务,因为寺院要扩建,三弘大师这两日忙着与众师兄弟商讨,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他有些疲惫,便对长公主和祁煊道,“老衲这便为令公子诊治,还请长公主和大公子回避片刻。”
长公主不忍的看着病榻上的儿子,舍不得离开,生怕一眼就是永别,祁煊给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长公主劝了出去。
室内骤然安静,三弘大师挑了挑灯芯,屋中光线更加明亮了。
床榻上是个清秀的少年,高鼻深目,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色,三弘大师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喂给少年服下,然而少年的薄唇紧抿,牙关也紧紧闭着,似乎排斥外界的一切救治。
众生皆苦,三弘大师对少年低语了几句,之后便立在一侧静静等待,也不强迫,也不放弃。
没有求生意志的病人,救活了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