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头上光得锃亮,身形高而瘦弱,宽大的粗织麻布僧衣罩在身上,脚蹬沾满了泥土的草鞋,额头和眼角处皱纹密布,颌下一缕长须,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胯下一匹麻灰色的毛驴,毛驴屁股上还挂着一个竹制的行李箱颠颠晃晃,看得余长宁当真是目瞪口呆。
“这……这是唐僧?骑白马的唐僧?英俊潇洒的唐僧?”
陡然之间,余长宁心头涌上了许多许多的疑问,竟是让他愣怔在了那里。
李承乾早已吩咐车夫停了下来,跳下轺车大步迎上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恭敬开口道:“大唐李承乾,恭迎玄奘法师平安归国。”
僧人睁了睁双目,慢条斯理地翻下了驴背,又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单手佛礼低头平静清晰地开口道:“阿弥陀佛。玄奘何德何能,竟有劳太子殿下亲迎?恕罪恕罪!”
李承乾知道玄奘在佛门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也知道拉拢这位得道高僧对于他来讲是多么地重要,立即谦卑开口道:“大师为了芸芸众生不惜西去天竺数万里,一路上跋山涉水,涉险无数,这才取得真经功德圆满归来,李承乾身为大唐皇储,对于大师英勇的壮举早就敬佩不已,能够亲自迎接大师归来,真是李承乾的荣幸。”
玄奘不知是不善言谈还是不屑与李承乾交谈,又是一声佛号,竟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状,李承乾不由大觉尴尬,也感到了自己的热脸贴在了人家的冷屁股上面,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笑着开口道:“余卿,还不快点……咦,余卿,你还坐在马上干甚?”
余长宁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翻下马背大步上前,注视着玄奘半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真是玄奘大师?”
没想到余长宁竟开口问出了这般有失礼貌的问题,李承乾差点为之绝倒,用手肘暗暗地撞了他一下以示提醒。
好在玄奘并没有在意,反倒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淡淡的笑容,开口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是玄奘。”
余长宁不可思议地问道:“玄奘大师,请恕本官冒昧问上几句,你的坐骑白马呢?你的紫金钵盂呢?你的九龙禅杖呢?还有你的锦澜袈裟呢?怎么与我印象中的玄奘大师完全不同?”
眼见余长宁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冒出了许多问题,李承乾大是不悦,轻声道:”余卿,不得对大师无礼!”
玄奘毫不在意地一笑:“老衲不知道余大人印象中的玄奘大师是何模样,也不知那九龙禅杖、锦澜袈裟是何物,玄奘只是一名普通的佛门弟子,心里所秉持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