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到袁布光这般说,心中一惊,上前走到倪犸德身边。
“副典军,不可因怒而令,此乃大忌,此人有些见识,不若听他说说,炎炎烈日也让士卒们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喝口水。”庞贺劝人还是有技巧的,因怒而令是之前杨显经常提醒的话,倪犸德被这一提,冷静了许多,点了点头。
“轮流休憩片刻,吃点东西喝点水,就地等待命令。”庞贺朝着旁边姚仲一说,姚仲立即去安排。
“元丰你去安顿士卒,元庭你也去吧。这位袁先生留下,过来叙话。”庞贺接着安排。
“诺。”武元丰一点头,两个士卒放开袁布光,跟着都走出了亭廊。
“倪副典军疯了,这般张狂吗?”武元庭悄悄对武元丰说道。
“闭上嘴,别多嘴,按军令行事。”武元丰瞟一眼旁边并行的乔左翰没有表情的面孔,头都不回,冷冷的回道,武元庭在后边翻着白眼嘴巴默默的翻个不停。
“袁先生请坐。”庞贺笑着邀请,一摆手,亭子里就只剩下传完令的姚仲,其他人都被梁二通带着去了二十部外等着。
“还未请教将军?”袁布光抱拳问道。
“在下护军右副将庞贺。”庞贺回礼道。
“倪副典军、庞副将,此次铲除千山集确是是个措手不及的好事,但是这里水很深,涉及蜀中各大家族的利益,当年高郡守也曾行铁腕治理,还未伤及根本就被弹劾黯然去了西北。当然,倪副典军方才之言,在下细思之,其实很在理,皇子宗王毕竟不同于流官,一般来说是世镇之地,各方忌惮之心定然更胜,却定然也让各方想尽办法将藩王推往他地,若无口实,其实是十分之艰难的。想当年永王就藩,那封地臣民被掠杀者众,朝臣哪个当回事,宪宗皇帝也不过是让他困住藩地随他折腾,看似下场不好,其实封地之人有苦自知,在下就知道这蜀中有官吏来自永州。藩王在封地如何折腾,只要不造反,其实朝廷不会认真计较,但是,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说了就成了口实,就给了这些蜀中出身的朝臣借口,到时候联络京师官吏,必然会派人调查,人来人往,事情就复杂了,也影响了殿下的大计。”袁布还是有些见识的,庞贺频频点头,倪犸德也是眼神闪烁。
说穿了,残民,看似是大罪,但是在皇帝和大臣看来,这算什么大罪?难不成一个藩王要在封地广布贤名,这才是有大问题,搞不好在暗戳戳的积攒力量谋反呢。
“那依袁先生高见?”庞贺看着一旁背对着站立的倪犸德,笑着问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