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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回 大旱河南道(1 / 3)

山风蛊 噗嗤 2258 字 1个月前

河南道,汴州城外。

眼看着虽然入了秋,但是大旱的中原腹地依然炙热难当,大片的田地都已近荒芜。龟裂的田垄间,本该垂着沉甸甸麦穗的秸秆,此刻却如插在香炉里的残香般枯槁焦黄。旱魃抚摸过的麦粒在壳里蜷缩成芝麻大小,轻轻一捻就化作带着苦腥味的粉末。几株侥幸抽穗的高粱耷拉着脑袋,穗子上结出的不是红珍珠似的籽粒,而是霉变的灰斑,像极了垂死老人脸上的尸斑。

老王头跪在祖坟前的三亩薄田里,指甲抠进地缝深处。赭红色的黏土板结成岩,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土块上,瞬间被吸吮得无影无踪。身后竹筐里的小孙女连哭闹的力气都没了,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吮吸母亲早已干瘪如空布袋的乳房。

官道旁的榆树已经被剥光了皮,露出森森白骨似的树干。十多个蓬头垢面的流民,无力的耷拉着眼皮蜷缩在光秃秃的树枝下,他们在等待着每日从这里经过的粮商马车,车铃响了,他们突然个个暴发起力量,快速的扑向粮车,护粮的持械武士并不害怕,只是骂了一声,粮商的家仆从腰间取出皮鞭,大骂一声,一脚踹倒抽打起来,哪怕是被鞭子抽翻在地,这些人仍死死抓着混了麸皮的尘土往嘴里塞。车马并不停下,家仆们骂骂咧咧的朝前撵上了粮车。

十数人并未抢到粮车上的一粒米,只不过是车辙里散落的麦麸皮,有的已经无力爬起来了,有的看着粮车离开的方向用力的伸手,还能动的看都不再看一眼,慢腾腾的往树干挪去,这一次道路上又留下了几个无人在意的死尸。

城外的汴河故道成了蜿蜒的尸沟,无数泡胀的尸首与干涸的河床形成诡谲对照,成群的野狗扑上来啃食半腐的腿骨时,惊飞了成群的红眼乌鸦。河床两侧,零零散散不时的有人在焦土里挖出僵硬的蚯蚓,就着城隍庙挖来的观音土囫囵吞下,肚皮很快鼓成即将爆裂的陶瓮。

汴州刺史别院里,太湖石堆砌的旱山飞瀑还喷着地底抽取的阴泉。身着薄纱的舞姬浑身大汗的掠过鎏金鹦鹉食盘,来自磻羌的葡萄汁被泼洒在青砖地上,忍耐不住的下人冲上去舔舐,被抓到一旁捆绑起来,抽的浑身是血。烤全驼腹腔里填塞的八宝糯米饭冒着热气,驼峰油脂滴进银丝炭,腾起的烟竟带着肉香。

“这旱魃,真是苦了百姓啊。”来兴派来的执法队司直钱谅悲天悯人的叹息着掀开冰鉴,取出用黄河鲤鱼子腌制的琥珀盏,“朝廷拨的八十万石赈灾粮,倒有三成进了蓬莱教的施粥棚……”他抿着嘴,端起放在地上的食盆,将里面已经啃嚼了多半的剩骨头,朝着墙外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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