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仕,你真是季纮派来的?”略微等了一会儿,龚佟才走到谯堡澜身边轻声问道,“叔父……”谯堡澜一震,抬眼看着龚佟从未出现过的锐利眼神,“莫要再撒谎,咱们时间真不多了,贺强此人精明强干,绝不好糊弄。”龚佟抬手止住话,告诫道,“唉,不错,却不是我去投季家,当年我不甘家族落寞,孤身前往京师投考,连番落地,正好遇到丞相府门客季链,知我是蜀中谯氏后人,时常接济,十余年前忽然让我前往成都府,他兄长季纮急需用人,定然能让我一展抱负,小侄在京中蹉跎数载眼见无望,自然是千恩万谢。”谯堡澜仰起头回忆起前因娓娓道来,“那季纮季员外为人豪爽,气度高雅,一直将我奉为座上宾,为我娶妻生子,还让我回到乡里,带携族人……我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中秋,一家团聚之后,季员外忽然相召,说是有机要相商,呵呵,叔父想来也知道,就是让我前来利州,他不知从何得知龚氏与我谯氏乃是世交,我虽不曾与叔父相见,但我父与叔父相交甚厚,前来投奔叔父定然照应,剩下的叔父都知道了。”谯堡澜回想起往事,心中也有唏嘘。
“你借我之势在利州广结盟约,说是为对抗武晏两家,重振我龚谯家声,其实是为季纮办事?就为了对付路王?他当时可还没有换爵,更勿提什么就藩之事了。”龚佟摇头不信,“是,初始确实有借叔父之势,确实是为了对付武家,那晏家私下已经与季家结盟,季链就在晏丞相府中任典客,谁知路王忽然被贬入蜀中就藩,大大的出乎了之前的预计。五年前,我去成都府公干,季员外密会我时告知,武家已经不重要了,藩王之威绝非氏家大族可以抗衡,他们历来骄横张狂,法度不可束,要早早计较,于是调整了计划,外结颖王,内联氏族争取将路王撵出蜀地……”越说谯堡澜心态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呵,口气不小,将藩王撵出封地?”龚佟嗤笑道,“叔父所言甚是,呵呵,那陈墨声陈先生就是颖王心腹,两年前入蜀就四处串联,游说之下,一年前季纮又调整了计划,想要勾联各地折冲府,掌控兵权,围困路王,收买利诱之下,效果还是显著的,嘉州、汉州、简州等地折冲府基本都写了盟书……只可惜啊,路王也不知是天命之故,还是确实心机深沉,说服行军总管封耶罗,秘密抓捕一批折冲府将校,在朝会上直接一体斩杀,好生厉害的手段,锦衣卫居然随后就到了利州,看来这一关小侄过不去了……”干脆的说完了,谯堡澜反而坦然了许多,站起来朝着龚佟深深一礼,“叔父,小侄多谢叔父照料,今生无以为报,只待来世衔草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