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得不错,读过几天私塾,我又给了老林些钱,让那孩子去学门手艺,听说现在儿子都有了,哈哈,那小子叫冯善在成都府的那个……啊,花想斋胭脂铺里做采买伙计,这娃子对坠儿母子好得很,我很满意。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想女儿能够简简单单的,开心的活着就好。唉,只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天下大乱只在眼前,你们兄弟乃是路王深信之人,我不指望他们大富大贵,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外孙们能够健康长大,我也就没有什么奢望了。”晏无名知道凌喻想安慰自己,却是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无名叔,路王那边……”凌喻闻言赶紧想解释,“元合啊,不用解释,别说你,就是娘娘也是知道的,她始终是个念旧情的女子,若是……嗨,算了,这也不是我这个下人可以说什么的。你不必担心,没人会害你们兄弟的,路王与其他宗室格外不同……很好,只希望你们兄弟以后能够做个好官,莫要像这些不把百姓看作人的豪门达官一般,这天下啊,就是他们祸害的。”晏无名止住凌喻的解释,感慨道。
“无名叔本家姓什么?”凌喻不想在掩饰什么,换了个话题,“当年不懂事辱了先人姓氏,羞见祖宗,也没个儿子,提来作甚。”晏无名看得很开,“无芫既是您的义子,将来可以改为您的姓。”凌喻说道,“不用了,晏家于我有恩,我这条命都是晏家的了,姓什么有何关系呢,这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以后无芫还是复姓吧。另外若是觉得林家小子可用,也照料一二吧,老林一家对坠儿委实不错。”晏无名只是关心女儿,要说感情凌喻陪在身边反倒更像儿子,无芫常年不在,他也时常想到这些,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勉强,凌家兄弟机缘不小,女儿和外孙能够得到照应也就心满意足了。
乾元三十一年十月,秋风瑟瑟,乌云笼罩着京畿大地,三百年都城的京师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与慌乱。逯三绪的叛军如汹涌的黑色潮水,一路向东而来,以成不可挡之势,潼关的失守,使京师门户洞开,死亡的阴影在关中弥漫,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永乐宫宣政殿内,往日庄严肃穆的景象荡然无存。龙椅之上,皇帝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焦虑与迷茫。往日里,他身着华服,接受百官朝拜,尽显天子威严,今日里,曾经的辉煌如同梦幻泡影,即将被无情的战火吞噬。大殿内,毫无秩序,文武百官乱作一团,仿佛热闹的东市,有人面面相觑,举足无措,有人战战兢兢,瑟瑟发抖,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有人惊慌失仪,泪流满面。?
“陛下,逯三绪叛军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