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中天,将崖石烤得炽热难耐。崖顶巨石错落,五人蜷缩其后,神色紧张,时不时探头警惕地打量着山下如蝼蚁般涌动的官军。林奇露出半个头,紧紧盯着山下官军有条不紊的调度,粗糙的手反复摩挲着腰间那的横刀,刀身上凝结的暗红色血迹,宛如在默默讲述着往昔血腥的杀戮故事。?
“弟兄们,咱守着这凸崖,地势险要得很,他们想攻上来,没那么容易。”林奇压低嗓音,目光如锋利鹰隼般,在其余四人脸上逐一扫过继续说道:“不过大伙可别掉以轻心,那领头的,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伍长,他们上来了,只有三十步了,咱们射吧。”士卒小声问道,“不慌,他们只有几个人往上摸,估计是在观察咱们的,待他们再近点,一定要一人瞄准一个,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长拖延时间,再等等,摸到崖壁十步再射,不管射中没有,马上从山脊跑出去,然后大家骑马分散跑,以后就不用想着什长他们了,那宦官的死活与咱们没相干,这番阻截算是对得起什长了,记住,乱世以致活命要紧。”林奇侧过脸对着身旁的弟兄们嘱咐道,“这……可是皇命……”一个士卒犹豫道,“哼,皇命,我叔父一家在河南道活活饿死,皇命干什么去了,哪个官吏听了皇命的,你要为皇帝卖命,我不说你什么,但是别拦着兄弟们逃命。”林奇咬着牙恨恨说道,一下子就没了人回应。
虽然只向前十来步,凌喻却异常小心,慢腾腾的身旁亲卫急得满脸通红,焦急催促道:“督尉,咱们人多势众,直接冲上去,准能把他们一锅端了,晚了,老阉奴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凌喻本靠着树干,缓缓摇头,眼神冷峻,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不可莽撞行事。这凸崖仅有一条狭窄通道,易守难攻,贸然进攻,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你去问问凌队率,找到路没有?”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施立迦跑了,那样的结果,无论公私他都不能接受。
对峙的时间悄然流逝,秋老虎烤得人头皮发麻。亲卫从下边跑了过来耳语一阵,凌喻眼睛一亮,于闯带着士卒发现崖顶左侧一处山壁虽陡峭异常,却有几处可供攀爬的突兀岩石。他让亲卫回来禀报,同时再带几名精锐士兵,背着绳索,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朝着山壁摸去。?
林奇敏锐察觉到山下官军的异常举动,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冲身旁小弟吼道:“胡子,带二狗去左侧山壁看看,若发现有人,绝不能让他们爬上来。”胡子点头应下,带着年纪不大的士卒,拿着横刀弓弩,猫着腰迅速朝左侧山壁奔去。两人刚赶到左侧山壁,‘山魈’于闯带的人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