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数月前在陈仓关的闹剧，当胡涌说出打算之后，俞四有些不可置信，迟枪则是稍作思考就赞同了。

“朝廷大事，如此儿戏吗？”俞四忍不住问道，“怎么能说儿戏呢？你看看禁军的表现，他们可是几万人阿，铠甲护身，粮草充足，军械精良，那又如何，正如殿下所说，哪怕是数万头猪，他逯三绪也要花几天时间吧，结果呢，他们一箭未发就这么连夜仓惶而逃，难道他们不儿戏？皇帝呢？弃社稷宗庙于不顾，哼，到底谁儿戏？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见当年让他坐上皇位的义皇帝。”迟枪自从做起了锦衣卫，那屁股已经全坐在杨显这边了，简直跟路王府的老底子一摸一样的想法，对皇帝的不满简直像爆竹，是一点就爆。

“胡礼曹，只是要委屈了你啊。”俞四还是有些不忍心，看着面前这个单薄的身板，怕他受不了，“正所谓主辱臣死，当年相王府太过弱小，信奈武妃娘娘在天之灵庇佑，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忍辱偷生了。一切为了殿下，为了我路王府的前程，哪怕我就是死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也绝无二话。”胡涌正色的看着俞四，一脸决然的说出让两人肃然起敬的话。

谷豁载与迟枪前往禁军，安抚情绪，让禁军就地休整，又派人传令后队，对之前的逃窜行为不予追究，立即回营，但有敢私逃者杀无赦。两人不带从属，骑着马在战场周围绕了一圈，也互相讨论了关于此战的看法，直到城门口的郡王旗号立了起来，两人才快马赶回。

杨端看了一眼自战场跑过来的谷豁载和迟枪，双方行完礼，胡涌、迟枪拱手告辞，其他人对视一眼，杨端就带着其他人朝着战场走去，纵马到小山坡看去，尸横遍野支离破碎的战场，让远远望去的几人不敢上前，“尽然如此惨烈，唉，义从兄，檀大将军……节哀。”杨端先是安慰眼眶红润的檀祖棕，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从城里出来的一群白袍人和推着板车的民夫，直奔战场中去，“这些着白袍者是什么人？”杨端问道，“回殿下，白袍者乃路王府教授的军医，特为军前效力，主要学的是治疗外伤。”谷豁载也问过迟枪，自然知道，“军医？军前效力？切，十七郎总是有些奇思怪想。”杨端点点头，笑笑道。

“衡阳王，臣刚才站在城关亲眼看到了交战过程，路王军并无任何取巧，檀大将军也并没有出什么错，要说错，就在于还是小瞧了这些重甲骑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取胜。”谷豁载忽然说道，“哦，你快说说。”众人闻言精神一振，杨端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