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愁见雍冼说得这么慎重,搞得自己都紧张了起来,吩咐管事亲自去取来。
“茶道博大精深,这路王殿下的茶道却是学的陆羽,陆大家,更有青出于蓝之势,自路王就藩,派人四处查访古茶树,却是在那峨眉之巅偏崖处发现了三株偏脖子茶树,真个是吸日月之精华,根系深植于一丈之数下的崖壁间,三颗古茶树悬于峭壁,好在查访的乃是殿下亲军,身手也是了得,身缚绳索,才看看站在树干上观察。”雍冼说完一顿,见众人听得认真这才接着说。
“果然是古茶树两株离得近的铁干虬枝如龙盘,树皮皲裂似岁月刻下的纹路,暗褐色的肌理间爬满苔藓,枝桠上垂落的藤蔓随风轻摆,仿佛仙人的髯须。离悬崖边一丈之遥,其中一株树干稍显稚嫩,虽不及旁侧古木沧桑,却自有一股蓬勃生机,嫩绿的新芽点缀枝头,在料峭山风中微微颤动。唉,可惜了,那亲军还想跳过去细看,那嫩茶树却被拦腰踩断了,若不是绳索栓的紧,只怕是那亲军都要没了性命,赶紧在两株茶树上采了些茶叶,带回去给路王查验,茶是好茶,唯一的繁枝却被踩坏了,若想再长起来,怕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雍冼显然口才不错,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得这番说辞,反正将在场的都给唬住了。
“雍兄是说,这掐尖的茶叶是……”若是杨显在场,一定会说张远问是个好捧哏,顺便点个赞。“正是,眉州府专门养了一支采茶队,只能是及笄前的女孩子,身材轻盈瘦小,每次采茶前还要上称,超了体重就不能下去。”雍冼很佩服这位路王殿下,这位真是太会了,就这么个故事,就这么个事,被他玩出了花样。
树是真的,采茶女孩子也是真的,掐尖也是真的,但是要说这茶比同出峨眉山的峨眉雪有何明显的区别,不认真品是真品不出来,峨眉雪隐着一丝清冽,而云峰则是香气之下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味,要不是他自幼泡在茶叶里,是很难品得出差别的。
若按常理来说,这古树茶的品种是有待培植,不过路王殿下就地取材,用产量低定义其特殊性,用故事塑造了一个高端的产品,那作为外人眼中的茶博士,那自然也要捧着,不能让茶这么高雅的物什被看低了。
“装神弄鬼。”顾原映不满的低声嘟囔一句,一旁的陆千里却似不曾听见,认真的看着下人们摆上来的茶塌。雍冼跪坐在茶几前焚香净手,以示其庄重之意,从自己的大袖中取出一副茶具,外边裹着竹编,内里却是官窑的白玉杯,简洁雅致。
众人见着他闭目片刻,睁眼之后,双手翻飞,又是洗杯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