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都是年轻时随便说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早已经变了。
董绩沉着脸。
本来是他来问话,却被这样质问。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
董昭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
董昭眼睛中质疑的目光仿佛深深地刺痛了董绩。
“父亲还记得从前只要听到打仗。就会眼睛发亮,从来不计较会有什么结果,一心只是想要为朝廷打胜仗。”
“那些日子,父亲都忘记了?”
董绩恼怒地拂一下袖子。“我不会听你说这些。”
“父亲,我带着人拖着鞑靼打仗,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回来,我不是不怕。我只是没时间去惧怕,上了战场……人所依靠的是热血,热血能指引你做该做的事。不会计较得失,也不会衡量结果,就算死又怎么样,只要在死之前,尽全力做好该做的事……也许人活着这辈子,都在向死亡的那一刻致敬,你是尽心竭力,还是漫不经心,到底对不对得起这条命,死的时候会有分晓。”
“那时候,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真正值得人敬佩的是尊严,当你提起一个人,不是能说出他有多少钱财,而是他有什么样的操守、有什么样的人品德行。”
董昭咬着牙尽量将一个个字说的清楚。
董绩涨红了脸,伸出手来指董昭,“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自从那个杨氏救了你,你就变成这样的模样,凡是杨氏身边的人都是疯疯癫癫,你也要和他们一样。”
董昭摇摇头,“这和杨氏无关……更和保合堂无关。父亲不该意外你眼前的儿子是这样的模样。”
董昭神情平静,“我小时候你就跟我讲那些事……苗疆叛乱时,你还是个副将,被叛党围住整整二十多天,你们没有屈服……最后你带着二十五个兵卒冲了出来,而后又跟着主帅平了叛乱。这是你年轻时做的一件最引以为傲的事……就因为这件事才有现在的文正公,你常跟我讲这件事,因此我才想和你一样做个武将……不只靠祖荫活着。”
“你从来就是我的信仰。”
董昭脑子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觉得疲累,眼前的董绩仿佛离他越来越远,董昭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话还是呢喃。
声音微小的只有董绩和他自己才能听到。
但是他一定要说,这一路来他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些,他一定要在这时候说出口。
“我尊敬,仰望你,笃信将来会成你,你教会我要勇敢、坚强、正直,要精忠报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