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临江市CBD玻璃幕墙上的声音，像无数把手术刀在刮骨头。

我蹲在老孙头煎饼的塑料棚下，看着电瓶车后座新焊的保温箱。箱体是殡仪馆老王给的次品，接缝处还沾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的骨灰。

手机突然震动。

【饿死了么提醒您：您已连续15天零收入】

这年头送外卖不如送葬。我咬开最后半瓶二锅头，火辣辣的酒液混着雨水往胃里灌。红月光穿透云层，把外卖箱照得像口迷你棺材。

叮——

特殊提示音刺破雨幕。

我差点捏碎手机。淡蓝色光屏浮现在视网膜上，这玩意从三天前就缠着我：【深渊配送系统正在绑定，请完成新手任务：吞噬雷电系觉醒者】

去他娘的系统。

三天前我还是临江大学医学生，直到那场该死的坠楼事故——我亲弟楚明从解剖楼天台摔下来，怀里抱着个浑身长鳞片的婴儿尸体。

哥...快逃...他最后扯断了自己喉管，血喷在我实习胸牌上。那天起我脑子里就多了这个见鬼的系统，还有胸口莫名出现的饕餮纹身。

保温箱突然剧烈震动。

我抄起修车扳手砸开锁扣，腥臭味扑面而来。本该装着煎饼果子的夹层里，蜷缩着个浑身青鳞的婴儿，脐带末端系着张染血的外卖单。

【首单任务：23:59前抵达临江二附小旧址】

【奖励：弑神电瓶车（不朽级）】

鳞片婴儿突然睁开全黑瞳孔，细长舌头卷着块校牌递过来。我认出这是弟弟生前戴的——临江大学医学院2020级楚明。

电瓶车突然自行启动。

后轮在积水路面擦出火星，车载导航跳出全息投影：【检测到觉醒者能量波动，九点钟方向烂尾楼】

我骂着脏话拧油门时，保温箱里传来指甲挠钢板的声音。鳞片婴儿在哼《生日快乐歌》，调子跟楚明葬礼上那个自动播放的八音盒一模一样。

烂尾楼三层窗口挂着具风干尸体。

穿连帽衫的男人正在给断肢接充电宝，电光在他脖颈的闪电胎记上跳跃。看到我车筐里的煎饼袋子，他突然咧嘴笑出满口USB接口。

楚燃？他喉咙里传出机械合成音，你妈让我给你带个话——

保温箱盖轰然炸飞。

饕餮纹身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我右臂，黑色触须扎进男人脖颈的闪电胎记。剧痛中我看到记忆碎片：三天前的雨夜，这混蛋用雷击烤焦了六个幼儿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