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时最爱喝的荔枝甜汤,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默默等待江暮雪醒转。
她虽没剑骨,但她是掌门的女儿,生来灵修之身,还是能用些灵力。
汤碗凉了又凉,唐婉用术法将汤热了又热。
她等了好久,可师兄还没有睁眼的迹象。
唐婉凝望熟睡的江暮雪,久久不语。
师兄的乌黑睫羽既密集又纤长,鼻梁高挺,薄唇寡淡,下颌线条冷硬,而眉心那一颗守着剑修元阳的血痣,更衬得江暮雪清冷矜贵,如山中竹骨,难被风雪摧折。
师兄对她,一贯关照有余,亲昵不足。
唐婉道他是入了无情道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冷心冷肺。
而她之所以受魔族幻化的师弟苏无言引诱,无非是觉得大师兄太过无趣枯燥,唯有苏无言却会温柔地喊她“师姐”,对她嘘寒问暖,陪她嬉戏玩笑。
唐婉想着,她只是出了一次小差,就和上剑诀课稍微分一次神似的,江暮雪会原谅她的背叛,只要她最终会回到他身边就好。
可是,那一日在幻境之中。
她发现,她好像并不了解师兄。
江暮雪竟也是有欲的。
他是热的,他并非寒彻人心的霜雪,可他的热情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
唐婉不免战栗,她忍不住想:梦境里的江暮雪,当真分辨不出妻子是谁吗?
没等她细思下去,江暮雪的指骨微颤,呼吸变沉。
男人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唐婉大喜过望,她放下甜汤,飞扑上前。
她紧紧抓住江暮雪的衣袖,喜极而泣:“江师兄,你总算醒了!”
江暮雪轻轻眨了一下眼,疲乏感与剧痛顷刻间漫上心腑,明明是锥心之痛,他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端倪。
男人垂下凤眸,淡扫唐婉一眼,冷声问:“苏无言,可曾诛杀?”
嗓音岑寂肃穆,如珠玉相撞,冷漠至极,并无半点柔情。
唐婉的心凉下一截,但她很快又想起,江暮雪只记得大战的事,因她引魔族入仙山的事,仙门死伤无数,他怜悯苍生,怪她怨她也是人之常情。
唐婉低声道:“是婉儿无能,没能将苏无言诛杀于法阵之内。”
江暮雪薄唇轻抿,不置可否。
他不过并指扬袖,冷冽的银粟子随着灵气涌入,将那一把伏雪剑握在掌中。
江暮雪起身下地,他想要亲自去查看护宗大阵的状况。
人还没来得及走出房门,衣袖便被唐婉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