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见。

晨光刺破窗纸，檐角铜铃叮当摇晃。

竹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束斜切过青砖地。

木门吱呀推开半扇，寒风裹着粥香涌入，七八张草席同时响起窸窣响动。

有人甩开棉被跳下床榻，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邻铺的胖子摸索着去抓滚落脚边的布鞋，袖口蹭得铜盆哐啷作响。

杂役房值日生已拎着陶桶蹲在廊下舀水，泼出去的清水撞碎在石阶上，溅起细碎的金箔般的光斑。

檐角铜盆突然炸响，七八只陶碗叮叮当当碰在木桌上。

灰袍弟子甩开豁口陶碗，抓起墙角的竹扫帚就往院里冲，扫帚尖扫过青砖的沙沙声惊飞了檐下麻雀。

灶房门口两个麻脸少年踮脚擦窗，胳膊肘撞得窗棂上积灰簌簌而落，水珠溅到褪色的经幡上，像撒了一把碎银。

西厢房传来斧头劈柴的闷响，震得房梁蛛网簌簌颤动，李老作为杂役长老，他拎着铜壶站在廊下，看小徒弟们拖着水桶在晨雾里踩出歪扭的脚印，桶底刮过石板的声响惊醒了蜷在香炉后打盹的狸花猫。

正午的日头像烧红的铁饼悬在头顶，罗成踏着风站在山巅碎石上，玄色衣摆割裂翻涌的云层。

他垂眼望着山顶上那片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天骄会大殿的朱漆旗杆在热浪里扭曲成虚影，猎猎作响的旌旗突然齐刷刷朝他倒伏——三十六道剑光正劈开云海，将他孤绝的身影烙进整座问天山的脊骨。

“这便是天骄会的主殿吗？不愧是九帝玄天宗最主要的一派啊，果真是金碧辉煌，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