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满脑子都是金石古籍,倒把账目忘了个干净。”
说着从蓝布长衫上摸出个钱袋,“庄掌柜,这些日子赊欠多少?断没有让陆公子破费的道理。”
先生展开账单一瞥,顿时面露窘色——这些日子竟不知不觉赊欠了这许多。庄虎臣见状,笑吟吟地岔开话头:“二位先别急着结账,老朽倒有件东西想请两位法眼一观。”
“哦?什么稀罕物事值得庄掌柜这般神秘?”两人相视一眼,颇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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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虎臣引着二人转入内室,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幅绢本。只消一眼,陆、范二人便心下了然——这是近来行情不佳,急着出手的架势
陆嘉衍细细端详画作,只见笔墨精妙,不由问道:“庄掌柜,此画从何处得来?”心想以松鹤斋的招牌和庄虎臣的为人,当不至有假。
“这是索大人的旧藏。”庄虎臣压低声音,“您知道的,老朽与他有些交情。这是他唯一带出来的值钱物件,连贝子爷都鉴定过的真迹。二位请看这皴法...”
先生凝神细观良久,忽然朝陆嘉衍微微摇头。陆嘉衍会意,当即笑道:“庄掌柜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事我记在心上。这是一百大洋庄票,余下的存在柜上,横竖我常来。”
说着便拉着先生告辞。走出百步开外,陆嘉衍低声问道:“先生,那画……”
“笔墨确似真迹,技法等也对,但蹊跷得很。此人虽名声不显,却是唐寅的业师。历经数百年流传,怎会就这一个印,鉴赏印一个都没有?特别这画是索家收藏的,既然收藏了为何不留?”
先生蹙眉道:“重要的是,此人有个癖好,即便是他人仿作也要钤印。皴法虽对,可这传承无序...古玩行当里,没有人能保证不打眼,有时候真假倒在其次,关键是要说得清来历。即便是赝品,若经名家之手,也能假作真时真亦假啊。”
陆嘉衍闻言,连忙拱手:“多亏先生慧眼,否则望之险些着了道。”
先生摆摆手,他回头望了望松鹤斋金漆剥落的匾额,“我也不过是存疑。说来这画本身确实难辨真伪,况且,挂着这块招牌卖出去的物件,买主自然要多信三分。”
果不其然,不出半月,琉璃厂便传出消息——松鹤斋那幅古画,被一位山西票号的东家以三千大洋收了去。
茶馆里闲谈的伙计们都说,那东家得了画,还特意请来翰林院的几位老先生题了跋,如今正挂在老家正堂显眼处呢。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琉璃厂西头的翰墨轩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