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将冷气凝成的水珠折射成碎钻，苏瑶的指尖深深掐进真皮座椅扶手。顾逸辰坐在长桌主位，藏青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领带夹上的铂金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映不出他眼底半点温度——与昨夜阁楼里那个颤抖着坦白往事的男人判若两人。

“下面讨论第三季度财务...”顾逸辰的声音被撞门声截断。林晓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旋进会议室，香奈儿高定套装的深V领口下，淡紫色吻痕若隐若现。苏瑶注意到顾逸辰握钢笔的手骤然收紧，蓝墨水在会议记录上洇开团乌云，正盖住他昨夜被铁棍砸伤的指节。

“顾太太也来参政了？”林晓的尾音拖着蜜糖般的嘲讽，指甲划过苏瑶身后的座椅靠背。投影仪屏幕亮起伪造的财务报表，林氏代表敲着激光笔激昂陈词：“顾氏连续三年亏损，必须注资重组——”

“等等。”苏瑶按下遥控，白色幕布瞬间切换成跳动的银行流水。林晓精心描画的眉毛狠狠抽搐，她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急促呼吸晃动，折射的光斑在苏瑶脸上碎成锋利的芒。“2021年7月15日，林氏集团通过开曼群岛账户向顾氏转移资金2.3亿。”苏瑶抽出U盘插入电脑，文件夹图标上“证据链”三个红字刺目如血。

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头顶盘旋。林氏代表突然拍案而起，红木桌面震得咖啡杯翻倒，褐色液体漫过顾逸辰的签名：“污蔑！这是伪造的！”苏瑶望向主位，正对上顾逸辰探究的目光——他左耳垂后的红痣又泛起可疑的晕，和昨夜说起车祸时如出一辙。

“顾律师应该最清楚，”苏瑶将U盘推过会议桌，金属边缘在顾逸辰的婚戒旁停下，“法庭上哪些证据能形成完整闭环。”她瞥见男人喉结滚动，想起昨夜他捧着铁皮盒时颤抖的手，此刻却正用钢笔敲击桌面，节奏精准得像法庭辩论时的陈词。

散会后的走廊飘着消毒水混着雪茄的气味。林晓突然从安全通道冲出，红色美甲几乎戳到苏瑶孕肚：“你以为扳倒我就能幸福？”女人身上残留着顾逸辰常用的雪松香水味，“顾逸辰爱的永远是死人！他连结婚都是为了给那个野种找妈——”

苏瑶侧身避开，后腰撞上消防栓。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让她想起车库里顾逸辰替她挡下的铁棍。手机在口袋震动，李悦的消息跳出：“当年车祸目击证人找到，在城南旧汽修厂。”林晓的尖叫混着高跟鞋远去的声响，而苏瑶望着窗外顾氏大楼的玻璃幕墙，那里正映出顾逸辰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领带夹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