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正帮凌雨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带。
墓碑前的白菊沾着水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山崖边的白色山茶被雨水洗得发亮,像是上天落下的贺礼。
申鹤站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对着母亲说了许多体己话。
诉说着这二十多年来的思念浓稠。
“娘,这二十年来……”她的声音比雨声还轻,“我学会煮杏仁豆腐了,虽然没甘雨师姐做的好吃。
凌岳撑着伞站在她身边,妇人认真倾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年的琐事。
师父教的心法,山间采的清心,还有女儿,以及凌岳日常发生的趣事……
“现在我有家了。”申鹤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同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外貌变化的娘亲,“有两个可爱的女儿,还有……”
她扭头看了眼凌岳,“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思念化作这清明细长连绵的春雨,落不完,剪不断,无声地滋润着这片土地。
“好好好,就是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妇人温柔地牵起凌岳的手:“我这苦命的女儿,往后就托付给你了。”
“岳母放心。”凌岳郑重应下,“我必护她余生安稳。”
见到女儿安稳长大的模样,有了余生好的寄托,妇人感到非常欣慰,也算是含笑九泉。
山间的雾气渐浓,她的身影开始模糊:“时候不早了。”
“娘!”申鹤突然抓住那片虚无的衣袖,泪水混着雨水滚落。
妇人轻轻为她拭泪,指尖泛起淡淡荧光:“莫哭,娘只盼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白头偕老……比翼连枝、故剑情深。”
凌岳深深鞠躬:“谨记教诲。”
在众人含泪的注视下,那道温柔的身影化作点点萤火,随风消散在雨幕深处。
山茶花突然簌簌作响,宛若在送别。
此时的地府之中。
阎君亲自将这位寻常驱魔妇人的魂魄迎入殿内,奉为上宾。
毕竟那位大人的岳母,谁敢怠慢?
要是惹得他不高兴,整个地府轮回都可能给扬了。
归途上,申鹤手中攥着母亲最后留下的一朵山茶。
凌岳为她撑着伞。
甘雨抱着熟睡的孩子。
雨过天晴时,一道彩虹横跨轻策庄上空,像是某个温柔的灵魂,在天际画下的祝福。
雨后的山道上,申鹤突然停下脚步。
她仰头望着身旁的男人,那双常年含霜的眸子此刻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