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虚门众人顶着暮色回到山门时，夕阳正将琉璃瓦镀成金红色。程今发袍角沾着未干的血迹，却在踏入门槛的瞬间，被弟子们簇拥的欢呼声淹没——不知是谁提前传回了灵熙集市的战报，此刻山门前张灯结彩，年长的执事们甚至抬出了青虚门封存百年的「庆功宴」礼器。肖成风攥着染血的《食土心法》，看着师兄师姐们举着松明火把在山道上奔走，忽然觉得掌心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千里之外，三大顶尖门派的反应却如惊雷碾过湖面。

天玄宗的「太初殿」内，七旬太上长老李玄机猛然震碎手中茶盏，青瓷碎片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你说青虚门弟子用斩鸡剑法重伤了飞云派老祖？」报信弟子缩着脖子跪在丹墀下，面前的玉简还沾着灵熙集市的尘土：「回长老，那剑光……足有丈许长，直接穿透了血祭阵法的屏障。」李玄机盯着玉简中残留的剑气纹路，忽然想起五十年前在「论道大会」上见过的青虚门老祖师——那时对方也是用这样看似普通的剑光，轻描淡写化解了他引以为傲的「天罡北斗阵」。

灵霄阁的「藏经楼」里，阁主沈墨离抚过《青虚门志》泛黄的扉页，目光停在「斩鸡剑法，取意于市井杀鸡之态，无招胜有招」的批注上。他身后的书架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机关匣自动弹出一卷密档，里面夹着百年前青虚门与灵霄阁交换的阵法心得。「原来不是失传，是我们从未参透过。」沈墨离指尖拂过密档边缘的剑痕，忽然吩咐道：「备轿，明日亲赴青虚门拜会。」

紫炎谷的「焚天峰」却炸开一声怒喝。谷主萧战锤碎案头的灵镜，岩浆从裂缝中渗出，将地面灼出滋滋青烟：「什么狗屁灵气沟通！定是青虚门偷了上古秘宝！」他腰间的「焚天令」剧烈发烫，映照出他扭曲的面孔——三百年前紫炎谷曾想兼并青虚门，却在山门前被一位扫地老者用竹扫帚击退，此刻旧事突然翻涌，让他浑身发寒。

与此同时，青虚门的「演武场」上，程今发正接过弟子递来的湿布擦拭长剑。这位被弟子们称作「老祖」的男子不过三十许容貌，墨发用简单的竹簪束起，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陈旧剑疤，却无损于他周身清贵出尘的气质。肖成风踉跄着跟过来，却见欧阳玲正缠着玄风讲述战斗细节：「你没看见，老祖那道剑气比集市的牌坊还粗！」玄风摸着下巴打量程今发的背影，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啊，咱们老祖能一剑劈开三座山……」

「别听他胡扯。」程今发转身时眼尾微挑，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吓得两人齐齐后退半步。他屈指弹了弹肖成风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