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冷气嘶嘶作响,我隔着玻璃凝视空荡荡的停尸柜。阿蛮的尸体在五分钟前还安静地躺着,此刻柜门内侧却布满了抓痕,那些带着青黑色粘液的痕迹组成一幅熟悉的星图——正是古墓穹顶的七星连珠图。
林先生,请解释下这个。王警官把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监控画面里,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凭空出现在走廊。面具上的饕餮纹在红外摄像头下泛着冷光,那人抬手按在密码锁上时,指尖滴落的液体腐蚀了钢制门板。
我摸出虎符按在平板边缘,当青铜纹路与画面中的面具重合时,监控视频突然扭曲。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我后背的楚国刺青正在发烫——那些墨色线条在皮肤下游走,此刻已拼出青铜城的平面图,而核心位置标着血红色的祭字。
这不是普通文物案。我抓起背包往外走,虎符在掌心烙出焦糊味,让你们的人离西岭山脉远点,子弹打不穿两千年前的怨气。
出租车在盘山公路疾驰时,七个匿名包裹同时到达古董店。司机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抹银光,我猛地低头,三枚青铜箭矢擦着头皮钉入椅背。箭尾系着的帛书用朱砂写着楚篆:**擅启城门者,诛三族**
青铜城郭在夜色中浮现,五十米高的城墙上挂满人皮灯笼。我攥着虎符走近护城河,河面突然翻涌起白骨浪花。那些头骨的眼窝里钻出青铜蛇,蛇身缠绕着组成浮桥。当第一只脚踏上蛇骨时,背包里突然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七个青铜面具正在自动拼合。
林先生,又见面了。沙哑的女声从城墙传来。戴着完整青铜面具的巫山瑶立在箭楼之上,她的白裙浸透血污,脚边躺着三具特种兵的尸体。更可怕的是那些尸体正在异变,他们的防弹衣下隆起蛇类鳞片,手指关节反折成祭祀陶俑的姿势。
虎符突然震动,我背后的刺青如活物般蠕动。城墙上的楚篆铭文逐一亮起,那些字迹竟是用人骨拼成。当最后一块砖石泛起血光时,整座青铜城响起编钟轰鸣,七十二具水晶棺从地底升起,每具棺中都封着戴不同朝代青铜面具的尸体。
巫山瑶摘下面具的瞬间,我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张脸竟与阿蛮母亲的照片分毫不差,只是左眼变成了双瞳。她指尖抚过水晶棺,汉代面具突然炸裂,棺中坐起的干尸开口竟是标准的普通话:2003年三星堆三号坑,你们林家不该碰那尊青铜神树。
我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夜,保险柜里那卷浸透血渍的考古报告。照片里被抹去的内容,此刻在青铜城墙上投映出来:十二名考古队员跪在青铜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