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程雅言上前给他信心,道:“你说吧,他在听着。”
朱由检缓缓转过头,在亭栏边上坐了下来,道:“我在他的面前终日呼天呼地,整天吃喝玩乐,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骂过我一次,他一直在包容我,保护我,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没有想过他。”
一番话毕,有一种被埋藏在心底不知多久的熟悉感动,顿时涌上心头,仿佛顷刻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嬉戏逐闹、天真烂漫的日子,哥哥牵着弟弟的手,弟弟搂着哥哥的臂膀,二人一起在花园里、在林子中玩耍,如梦一般温馨的回忆。朱由检眼里盈满了泪水,用手抹了一把。
程雅言眼睛湿润了,鼓励他道:“说下去。”朱由检道:“我一直希望,不停的要去他做一个好皇帝,但我却没想过他一直是一个好哥哥,我心里责怪他变成一个怠惰无能的皇帝,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弟弟,我太自私了。”语气颇是惭愧和内疚。一滴泪从程雅言的眼中滴了下来,朱由检抬起头,程雅言怕被看他看见,赶紧转过身去。
朱由检叹道:“当下皇兄病情垂危,我真的很担心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水里波漪阵阵,程雅言的影子却纹丝不动,她眼角含泪,话语深邃的说道:“也许,我们都在期待别人原谅我们的过失,其实,这根本都是徒劳无功的,当一切事情走到最后的时候,最放不过咱们的,还是咱们自己。”朱由检慢慢站了起来,如释重负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其时已入秋,夜风一吹,带来一阵凉意。程雅言轻声细语的劝慰道:“夜深了,小心着凉。现在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有机会弥补。明天咱们就进京了,今晚早点休息吧。”一番谈话,朱由检心境开朗了许多,神色渐渐平和,勉强挤出一个浅笑,冲程雅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回房间。
第二天晨曦微露,三人便起程。进得京城,朱由检安排方程二人在信王府中安顿,即刻要进宫面见天启皇帝。按照明朝礼制,藩王进宫是不许携带兵器和随从的,没有传谕的宦官陪同,朱由检便独自入宫等待传召。
他踏上殿门内的青石甬道,深宫隐约可见,却觉得这地方自己是如此的陌生。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向两边张望,尽管他并不能透过斜格窗棂看到里面的情景,但埋伏在里面的那些如狼似虎的魏阉党羽仍然不禁缩了缩头。略凉的秋风吹到朱由检脸上,使他后背的冷汗更加冰冷。
觉察到异样的情况,朱由检也不惊慌,片刻之间,他镇定了下来,当意识到自己此次进宫处于魏忠贤宫中势力的监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