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谷口翻涌成漩涡，金属摩擦般的笑声裹着冰碴子钻进每个人的耳骨。

李涛瘫在地上的手指突然抠进泥土里，刚才还在发抖的嘴唇咧到耳根：是刑老！

刑老来了！

刘风的喉结上下滚动，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望着那道从雾中走出的身影，先前被楚御天打断的肋骨仿佛都不疼了——全性隐世三老之一的刑无妄，十年前以一人之力血洗龙虎山七十二崖洞的煞星，此刻正踩着满地碎石走来。

刑无妄穿一件褪色的青布衫，袖口用粗麻线胡乱缝着，可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便炸裂成齑粉。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唯剩一双眼睛泛着冷铁般的光，扫过楚御天时，那光突然凝作针尖：四极境？

倒是比那几个废物强些。

李涛挣扎着爬起来，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刑老！

这小子用邪法伤了我们兄弟...

滚。刑无妄抬手一拂，李涛便像破麻袋似的被甩进岩壁，撞得石屑纷飞。

他目光仍锁着楚御天，青布衫无风自动，小友，你可知全性的脸，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的？

楚御天擦去嘴角的血，遮天法领域的金光虽暗，却在他眼底凝成两簇火苗。

他能感觉到，这刑无妄的炁不像之前那些杂修般驳杂，反而纯净得像深山寒潭，运转时带着某种韵律——是真正触碰到天地规则的高手。

苏清夏攥着他衣角的手在抖，他的炁......

别怕。楚御天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渗进她皮肤，我在。

刑无妄突然笑了，笑声震得山雀从枝头惊飞：好个护短的小情人。他屈指一弹，空中突然炸响惊雷，无数道紫电裹着雷霆之威劈下，将楚御天和苏清夏笼罩在电网之中。

遮天法领域瞬间展开，金光与紫电相撞处腾起白雾。

楚御天闷哼一声，领域边缘出现蛛网般的裂纹——这紫电竟能直接侵蚀他的炁场！

他咬碎舌尖，本命炁混着血气喷薄而出，金光骤亮三分，勉强将苏清夏护在身后。

噗！一道漏网的紫电擦过他左肩，焦糊味瞬间弥漫。

楚御天借着力道后退，靴底在岩石上犁出两道深沟。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破碎的石块堆成天然掩体，残留的炁波在石缝间游走——这些，或许能成他的刀。

躲？刑无妄一步跨出，青布衫下的手臂暴起虬结的青筋，你该知道，在我面前，逃是最蠢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