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方才看到朋友,找朋友玩去了。”楚明鸢笑眯眯地说。
了然信了,指了指西边客院的方向:“那施主随小僧往这边走。”
楚明鸢将那“结缘锁”收在袖袋里,慢慢悠悠地随小和尚往西南方向走。
一路上,小和尚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亢奋异常。
“三年前的春闱,小僧才三岁,还不在寺中呢。”
“了空师兄还跟小僧炫耀说,进士们会在头上簪着大红花,跨马游街,横跨半个京城,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会跑去看热闹,沿途人山人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说得便是那种盛况了。”
“楚施主,你去看了吗?我师兄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上小和尚亮晶晶的眼睛,楚明鸢缓缓摇头:
“我没去。”
她记得,当时好像家中不少兄弟姊妹都去了朱雀大街看热闹,包括阿翊。
唯独她没去。
她为什么会没去呢?
对了。
春闱是文举,殿试过后半月,紧接着便是武举。
谢云展参加的就是那一年的武举。
她为了他,亲自赴冀州,求来了由铸剑大师赵夫人亲自锻造的曳影剑,赠与谢云展。
如今再回想这件事,楚明鸢的心情极其平静,甚至没了那种“一片真心喂了狗”的心痛。
反而心生起一股惋惜的情绪——
如果那时她也去了朱雀大街,就好了。
“真是可惜。”了然叹道。
“是啊。”楚明鸢轻声附和,心头怅然若失。
周边突然起了一阵喧嚣,打破了寺中原本的宁静。
一些香客以及僧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
“了净师兄。”了然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年轻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沙弥有些紧张,心道:难得楚施主又来清净寺,不会又有锦衣卫来搜查吧?!
了净跑得气息微喘,道:“寮房那边出了窃贼,贫僧得去看看……”
他挣开了小沙弥的手,继续往前跑去。
楚明鸢的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一下,随即又压平。
小沙弥也有些紧张,“楚施主,王会元他们就住在寮房那边。”
清净寺的客院分两种,一种是次一等的寮房,供读书人以及来挂单的僧人居住;另一种是上等的上客堂,京中的大户人家来上香做法事,就会在上客堂歇脚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