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侯爷,不好了!”
次日破晓,一道妇人尖利的声音撕裂侯府的平静。
定远侯楚敬之今日休沐,一大早就与侯夫人刘氏一起特意在荣福堂陪着太夫人用早膳。
一家人济济一堂之际,一个身形矮瘦的婆子满头大汗地闯进了荣福堂。
还带来了一个震惊满堂的消息:
“千柏林那边刚来人了,说世子爷一早就带人去了千柏林,要掘姜夫人的坟。”
侯府上下皆知,“千柏林”是楚氏的墓园,就在京城北郊。
“砰!”
一个粥碗打翻在光滑如鉴的青石砖地上,瓷碗碎裂,滚烫的白粥四溅,有一滴还溅在太夫人的绣花鞋面上。
可太夫人浑然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孽子!他好大的胆子!”楚敬之几乎与她同时说道。
楚明鸢也在,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她碗里的那一碗皮蛋鸭肉粥,接过碧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她知道,萧无咎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时人有诸多忌讳,尤其人死后,一旦封棺,就得入土为安,掘坟开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一个弄不好,甚至会坏了整个家族的风水。
这个消息将整个侯府都惊动了。
连二老爷楚勉之都拖着不慎利落的身子,随太夫人、楚敬之等一起,匆匆地赶往位于北郊十里坡附近的千柏林。
侯府的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自北城门出了京城,抵达墓园时,旭日已然高高升起。
空气里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泥土味。
“啁啾——”
白色的海东青在碧蓝无云的高空中展翅飞翔,先于众人,第一个找到了大姜氏的坟墓。
一袭玄色直裰的定远侯世子楚随就站在他娘的墓碑旁,负手而立。
那颀长挺拔的身形在周围那些松柏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孤独。
经过四个亲卫的近一个时辰的挖掘,墓碑后,掘出了一个八尺长宽的方坑。
一堆堆犹带湿气的黄土被堆在方坑两边,赫然可见三尺深的方坑中央横着一座黑色的棺椁。
“楚随!”
楚敬之高喊。
他是继海东青后,第一个赶到的人,阴沉着脸,对着长子斥道:“你娘都入土为安十几年,你现在掘坟,是要让她在泉下无法安息吗?!”
“你要怎么向你外祖母、你舅舅他们交代?!”
“随哥儿!”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