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谢云展那边的动静。
此刻,松鹤街上没有其他行人,安静又空旷。
“你是王传胪吧?”谢云展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袭青色直裰的王照邻,“你是定远侯府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你通传吗?”
“不必不必。”王照邻连连摆手,故作镇定地说,“我是来此见楚世子的,既然世子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谢云展骑在马背上,比王照邻高出了一大截,王照邻需要极力仰首,才能与马背上的人四目对视。
这种仰视的感觉令他觉得非常不适。
京城这些个勋贵子弟个个出身显贵,一出生,不需要任何付出,就已经站在山巅之上,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身份、财富、权势以及娇妻。
而他呢?
他必须倾尽所有,呕心沥血,才能成为人上人。
可即便如此,他的妻女,他的家人,依然令他觉得抬不起头来。
“王传胪留步。”身为锦衣卫的直觉告诉谢云展哪里不对,他出声喊住了对方。第2/2页)
萧无咎一怔,立刻就明白了,低笑道:“觉远这老秃驴,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他微微笑着,一派清风朗月的端方之态,口中却说着“老秃驴”这等粗俗之语,显得有些违和。
他随意地将手里的酒杯转了转,露出一分戏谑之色。
“你可别被那老秃驴给骗了,他现在一派得道大师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没脸没皮、唱念俱佳的主。”
“不似姨父与表哥是真正的端方君子……”
“即便姨父冤死,景家满门被诛,表哥依然如此,不愿以杀止杀,他要光明正大地为景家洗雪沉冤。”
“我,就不同了。”
萧无咎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戾气,再次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转瞬之间,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楚明鸢看着与她仅仅相隔三尺的萧无咎,将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这还是第一次他真正对她敞开了一点心扉。
他的心底似乎沉睡着一头凶兽,恨不得毁天灭地,但他在这世间犹有牵绊……
就像她,阿翊便是她在侯府唯一的牵绊——为了阿翊,她行事就不得不留有一分底线。
这时,马车突然缓了下来,楚明鸢放下酒杯,信手掀开了窗帘,便听外头的碧云小声说:“大小姐,奴婢看到谢大公子了。”
谢云展?楚明鸢微微蹙眉,心道: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