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维持着抱拳的姿势,对着龙颜大怒的皇帝说,“锦衣卫办差不利,的确有过,但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锦衣卫一定将功补过,将逆贼景愈缉拿归案。”
纪纲发紧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恳求。
后方的谢云展与副指挥使忙不迭地附和:“锦衣卫誓将逆贼景愈缉拿归案。”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几乎下一瞬,御书房外响起了一道阴柔缓和的男音:
“纪指挥使这番话听着甚是耳熟,似是上回也说过。”
纪纲身子一僵,眼角瞟见一道大红如火的衣角从自己身边走过。
其他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闻声望去。
着大红麒麟袍的年轻內侍自外面走来,鲜艳的大红色衬得他肤如凝雪,妖异又明艳,长相雌雄莫辨,却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剑锋般的凌厉,傲慢不可逼视。
纪纲的眼底掠过一抹混合着厌恶与轻蔑的情绪。
心道:不过一个断子绝孙的内侍而已,也就是仗着识文断字,又精通些拳脚功夫,还认了高公公为义父,这才得了皇帝几分另眼相看。
这才短短几年,薛寂就扶摇直上,兼任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及东厂厂督,如今权柄直逼锦衣卫,愈发嚣张跋扈了。
薛寂看也不看纪纲,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御前,对着皇帝揖了一礼。
不卑不亢地说:“皇上,锦衣卫办事不利,臣与东厂愿为皇上分忧。”
言下之意,就是东厂要与锦衣卫争功。不,应该说,他是要趁机踩锦衣卫一脚。
纪纲与谢云展皆是心知肚明:若是真的让东厂的人擒住了景愈,那么锦衣卫怕是真要失了圣心。
谢云展心下惴惴。
纪纲咬了咬牙,抬起下巴,又道:“请皇上给臣十日。”
“西勒三王子今日被行刺之事,十日内,臣必给皇上一个交代,也请皇上给臣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
锦衣卫虽然不怕事,可这京城中遍地是贵人,一旦遇上内阁阁老,宗室亲王,国公国舅,便是锦衣卫也得掂量掂量,敬对方一分。
这一次,纪纲向皇帝提出要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显然是打算豁出去地搏一搏了。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四皇子顾晨立即提出反对,“锦衣卫行事素来张扬跋扈,朝中上下早有不满,再让他们‘便宜行事’的话,岂不是要翻天了?!”
纪纲脸色一沉,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也被薛寂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