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她,如前世般勃然大怒:“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何咒我夫君?!”
彼时,谢云展远赴西北边关,她心中惶惶,对方的这句话等于是咒她当寡妇。
白衣青年将那对木牌抓在手里抛了抛,漫不经心地说:“我一早来寺中上了第一炷香,别家都是夫君陪着妻子来的,尊夫既没死,那人呢?”
“与你无关!”梦中的楚明鸢气愤地对着青年伸出了手,“还给我!”
她也曾让谢云展陪他一起来,可谢云展说,军务紧急,他要即刻启程,不能贻误了军机。
青年面具后的那双眸子深沉如渊,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
此刻,楚明鸢透过梦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无限悲伤。
他将她的“结缘锁”还给了她,叹道:“枉你白白生了这么一双好眸子,却识人不明。”
“夫人,我劝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悔之晚矣。”
青年近乎诅咒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
楚明鸢自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听到了远处嘹亮的鸡鸣声。
现在,她忍不住就怀疑,前世的萧无咎是不是也发现了谢云展有异心,才会对她说了那番话。
然而,那时的她羞恼交加,哪里听得进去。
她更没想到,号称回了青州老家的楚明娇其实随谢云展一起远赴边关……
黑暗中,传来蒋嬷嬷和蔼的声音:“大小姐,时候差不多,该起了。”
“等忍过今日,就好了。”
楚明鸢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抱着薄被坐了起来,慢了一拍才意识到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连着两夜都做了同样的梦。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了正在她身边酣睡的虞昭昭——婚礼前夜,姑娘家本该与母亲同睡,好听母亲在夜里教她做媳妇的规矩,虞昭昭怕她寂寞神伤,昨日自告奋勇地留宿侯府。
“让昭昭多睡一会儿。”楚明鸢小声说。
自己在蒋嬷嬷、碧云等人的簇拥下去净房沐浴更衣。
擦干后,在她全身上下涂上一层香膏,再服侍她穿上那繁复的嫁衣,一层叠加一层,在最外面披上绣着金凤的真红大衫与霞帔。
天蒙蒙亮时,她被推到了梳妆台前,挽发上妆,又有全福人过来给她绞脸,说了一些喜庆吉祥的话语。
蒋嬷嬷亲自为她吃了点干粮,又再三警告丫鬟们今天千万别让新娘子喝汤水,要是渴了,就用温水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