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话中藏话,但心烦意乱的镇南王根本没领会。
他深深蹙眉,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般,沉声道:“皇姐,我怎么会?!”
“等我回府,就让白氏和世子妃尽快将阿锦的嫁妆整理出来,交给无咎。”
“不会就好。”凤阳淡淡道,垂眸饮茶,藏下眼底的讥诮。
从顾策的反应中,她就瞧出来了,今日之前,他根本没想到阿锦的嫁妆归属。
也难怪阿锦心如死灰,不愿再回镇南王府——以阿锦现在孱弱的身子,真回了王府,怕是早心力交瘁而死。
阿锦总算苦尽甘来了,鬼鸠草之毒已解,无咎也成亲了,将来儿孙绕膝,可以安享天伦。
没准再过几年,她们还能如少年时那般同游江南……
凤阳的心情忽然又变好了,用傲慢得仿佛俯视尘埃的眼神睨了镇南王一眼,吩咐车夫道:“去镇南王府。”
姐弟俩方才的这番话也没避着谁,站在一旁的顾湛听得清清楚楚,略略安了心。
宫变之后,他就曾试探父王何时回南疆,但父王总以“再说”推搪,也让他越来越不安。
父王肯回南疆就好!
顾湛长长吐出一口气,也上了马,追着朱轮车离开了。
夕阳彻底落下,天边的火烧云仿佛那燃烧殆尽的灰烬般被夜色吞没,天空变成了近乎眉黛的深蓝色。
观砚远远地望了眼镇南王父子的车马,也松了口气。
他吩咐护卫继续守着大门,自己回了府,去找正在酒席中敬酒的萧无咎。
酒席中,早已酒过三巡,宾客们一个个醉意醺然,红光满面,气氛热闹喧阗。
今日无大小,宾客们大多与萧无咎相识,难得可以为难这位清冷矜贵的探花郎,都纷纷来敬酒。
也就这种时候,萧家子嗣众多的好处凸显了,上至同辈的八位兄长,下至萧子晟等子侄,全都能挡酒。
他们喝九杯,萧无咎只在万不得已,推辞不了时,才喝一杯,还恰到好处的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
看着演技绝佳的九爷,观砚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别人不知道,他自是知道,他家爷酒量好着呢,在西南时,把那些獠人全都喝服气了。
但萧无咎从不贪杯,对于饮酒,总是很节制。
直到如今看镇南王,观砚才回过味来:当年镇南王时酒醉犯了错,给了白侧妃可乘之机,这件事也在九爷心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而镇南王适才这副借酒消愁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