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
他的脑子很乱,方才镇南王那个失望的眼神与他这段日子午夜梦回时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重叠在了一起。
父王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吗?!
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能坐以待毙……
顾湛在心里告诉自己,一时竟觉呼吸困难,随白侧妃与许氏一起离开了京兆府。
只留下京兆尹、师爷以及一众衙差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半晌,胡班头才语无伦次地挤出半句:“难道说萧探花他……他是……镇南王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前方,随着“吱”的一声,京兆府的大门再次开启。
门外一片喧哗声,夹着急促凌乱的马蹄声。
路边有行人紧张地喊道:“是东厂的人。”
“快!躲远点。”
“听说东厂的手比锦衣卫还黑!”
“……”
这时,顾湛心不在焉地走出了京兆府大门,并未在意周围的喧嚣声。
“世子爷,”他的小厮乐川连忙凑了过来,低声说,“是薛督主来了,好像是来找二公子的。”
薛寂亲自来了?顾湛一下子清醒过来,循声朝前方看去。
谁都知道如今薛寂这阉人取代袁涣与纪纲,成了皇帝的心腹亲信。
此人年纪轻轻,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借着四皇子逼宫谋反案,铲除异己,短短半月,闹得朝堂风声鹤唳,个个闻东厂而色变。
以薛寂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怎么会亲自出马来这里找萧无咎?
不仅是顾湛,连镇南王也望着同一个方向。
一袭大红麒麟袍的薛寂骑在一匹高大矫健的红马上,身后跟着七八个东厂番子。
他的周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般,周围的行人全都避得远远地。
“萧探花,县主,叨扰了。”马上的薛寂对着站在一辆马车边的萧无咎与楚明鸢随意地拱了拱手,“本座此次是奉皇上之命宣萧探花进宫。”
“萧探花,随本座走一趟吧。”
他唇角噙着一抹柔和又魅惑的浅笑,双眸深如一汪寒潭,让人捉摸不透。
“薛督主。”萧无咎从容地抬眼与薛寂四目对视。
即便此刻比骑在马上的薛寂矮了一截,气势却不曾被压制,依然不卑不亢地笑着,濯如春月柳。
他单刀直入地问道:“敢问皇上宣萧某有何要事,竟要劳督主亲自出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