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一口气冲到了萧无咎在外院的外书房沧澜阁。
小厮观砚守在屋外,忙不迭行礼:“夫人,九爷在净室沐浴。”
楚明鸢想也不想,就径直往净室方向走。
水声淅淅沥沥,净室内,水汽朦胧。
地上随意地丢着两件沾了血的衣裳,殷红的鲜血在月白直裰以及雪白的中衣上分外刺目。
楚明鸢一眼就看到了浴桶中正在沐浴的青年,鸦羽般的乌发随意披散,高高的浴桶遮挡住他大半身型,只露出宽阔的肩膀以及线条优美的锁骨。
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一条细长的血痕赫然其上。
萧无咎闻声望来,忙道:“我没事。”
“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
以楚明鸢的医术,一眼就能看出他脖子上的伤只是皮外伤。
她说:“起来。”
“哗啦”一声,萧无咎从浴桶中站起身来,露出他白玉般肌理分明的宽厚胸膛,劲瘦的腰身、结实的腹肌依次映入她眼帘。
点点晶莹的水珠子顺着那雪凝般的皮肤急速地往下滑落,流向惹人遐思的方向……
楚明鸢眼睫一颤,差点没转身,但理智阻止了她。
浴桶的边缘恰好挡在了肚脐下方。
除了脖子上的那道伤痕外,他身上的确没别的伤。
然而,楚明鸢不觉释然,反而心头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脑海中有千头万绪,又无法言说。
“穿上衣服,出来吧。”
丢下这句话后,她就转身掀帘,朝净室外走去。
萧无咎盯着那道微微摇曳的门帘,唇角翘了翘,复又压平。
想着娘亲的告诫,小心乐极生悲。
半盏茶后,套上件宽松道袍的萧无咎就从净室出来了,头发只是随意地擦干而已,发尾还在滴水,将他肩头的衣料浸湿。
楚明鸢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案头放着一瓶原本不属于这里的白色小瓷瓶。
萧无咎缓步走到窗边,在楚明鸢的身边坐下。
“你在生气?”他说。
楚明鸢答非所问:“我来给你上药。”
她打开那个白色小瓷瓶,纤细的手指捏起一枚干净的银匙,轻轻蘸取金疮药,擦到他脖子上的伤口上……
药膏渗入伤口的瞬间,青年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肌肤旋即微微绷紧。
楚明鸢立即察觉到了,心似被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朝她凑近了些,对着他脖颈的那道伤口轻轻地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