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六月初四回京,已经整整六天过去了,他每天都来宜春园,却一次没能见到皇帝。
拓跋嵬与其他西勒使臣暂时被软禁在了四夷馆——只要大裕与西勒一日不开战,拓跋嵬就依然是大裕的座上宾;即便两国真的开战,他也会是皇帝用以制约西勒王的一个筹码。
今天是谢云展第七次来到宜春园的含凉殿外求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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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一袭宝蓝麒麟袍的薛寂从殿内走出,得体地揖了揖手,“皇上此刻正在打坐,谢大人还是请回吧。”
谢云展朝后方含凉殿那低垂的湘妃竹帘望了一眼。
殿内分外静谧,唯有庭院里那单调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皇帝已经好些天没出来见人了。
他特意问过楚明娇,在她的梦里,只看到了隆兴二十三年,也就是四年后的一些事。
既然年号没变,那就意味着今上至少可以在龙椅上再安然坐稳四年的皇位。
在这四年间,薛寂一直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用以制衡新太子顾昀的一把利器。
但此刻,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谢云展,哪里不太对劲。
谢云展若无其事地笑道:“劳请督主通传一声,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一等,他一直等到了太阳西下也没能见到皇帝,便去玄武殿见了二皇子……
六月十二,镇南王顾策正式请旨,呈明萧无咎乃其与王妃的嫡子顾渊,为其请封世子。
这道折子送入含凉殿后,皇帝召见了尉迟锦与萧无咎母子一次,这道折子被皇帝按下,石沉大海。
众臣皆是惊疑不定,感慨圣心难测,难以捉摸。
那之后,皇帝专心闭关修道,不理朝政,不见朝臣,也不出含凉殿。
直到六月二十五,太子的奉安礼在即,礼部、宗人府与太常寺的官员终于见到了皇帝,一一禀了当天的仪程。
皇帝显然心不在此,只打发说按照旧制就是。
万众瞩目中,太子正式下葬皇陵的日子终于到了。
七月初一,曙光初露,皇帝与文武百官就从京城出发,自天寿山接走太子的灵柩,再一路往北,在巳初抵达了位于万青山脚的大裕皇陵。
幽幽的哀乐声在皇帝的御驾穿过新红门的那一刻奏响,气氛肃穆悲怆。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正红门、龙风门、隆恩门,一直来到了隆恩殿前。
哀乐声止,龙辇被内侍安稳地放在了青石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