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这时代就象一个搅拌机,人在里面被搅和着,谁也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只有等走出来。回过头来,才能品味一些东西。”二舅爷爷感叹,若论世事沧桑。他是切身感觉。
当年只是帮着东家搬货的上船,没想到一到船上就不给下船了。然后一路就这么漂洋过海的到了台湾,一心里掂着只身在上海的四妹,又掂记着家里不晓得会是怎么担心,而偏偏到了台北,东家因为一些原因,店又不开了,他和另外几个伙计就面临着失业。
异地他乡,生活无着,在种种压力下他大病了一场。当时只觉得只怕是要死在这异地他乡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这时他遇上了阿霞,阿霞是巷口卖米粉汤的。
平日,他习惯于每天早上去她那里买碗米粉吃,生病后自然没去了。阿霞开始大约只是想多保持一个客户,便跟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他生病了,便把米粉送到他的住处。再后来又见他一个人孤零零,便帮着他打理一些事情,烧壶热水什么……
这对于阿霞来说也许只是顺手,但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绝处逢生。
病好后,在阿霞的帮助下,他也做起了早点,举凡什么馄饨哪,赤豆糯米饭,煎蛋饺啊等,他也不赚累,别人是摆摊,他则学着老上海那个卖点心的,弄了一个担子不拘是早晨还是晚上,沿街叫卖。
因着两地风味不同,又或者是他的勤力,总之生意就那么一日好过一日,到得这时,阿霞已是他的爱人了。
后来阿霞的舅舅从美国回来,说起了唐人街,又见两人的早点做的极好,便劝两人去美国发展。
于是他和阿霞就跟着舅舅一起到了美国,此生后根发芽,真正在美国落了户。
到得前年,阿霞病逝了,儿孙也大了,美国这边的风气各自独立,他也不用再为儿孙操心了,便再也抑不住那回乡之心,再加上政策也好了,他便回来了。
叶梧桐趴在窗台上听着二舅爷爷跟爷爷说的这些过往。
二舅爷爷流落他乡,又逢大病,确是不幸。但他能遇上二舅奶奶,岂不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上回在广交会碰到梅市这边的人,我就试探的问了一下凤家班的事情,晓得梧桐里这边凤凰祠重修了,凤家的后人也有了各种消息,我就想着凤家班会不会有也着落。回到家里,便跟大哥大嫂聊起这事,大哥大嫂年纪大了,家里的孩子都已经帮着准备了寿材,可这心里掂着心事啊,大哥大嫂觉得这事儿不能拖,我又去找了当年帮我带信的那个乐师,只是那乐师早就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