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有……
那一张就像艺术大师用世上最名贵的木头雕刻永远定格一张表情的脸,此时灰扑扑,如蒙一层黯淡疲惫之态,黑珠子毓华沉澱着平静,白瓷肌肤上划出几道细长血痕,唇瓣干涩起皮,似失了水色的花瓣,灰白凋零在花季……
那如绸锻顺直的长发多处被绞断,一长一短,一截一断,看起来就像狗啃得一样……
不过这么一会儿不见,她竟将自己搞成了如此这么丑的模样……
始双眸似水波荡漾地细微颤动着,那弧度越来越扩长范围,连带着失去了血色的双唇亦一并颤了一下:“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直在喊你,你没听到吗?!”
他红着一双凶眼,怒气就像压抑不住的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
他其实不想吼她的,他其实想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了伤,所以脸色才会那么白,他还想问她,伤口痛不痛,可是难受了?他还问她,头发怎么断了,衣服怎么破了,脸怎么伤了……
但这些话刚涌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变了质。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打算一个人偷偷走掉,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被绑在这里,我动不了,我动不了……我想去找你,但我怎么也动不了……”始双眸拧紧在一起,眼睛充血,目光狂乱。
虞子婴启步走近他,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将他伸前的身子重新推回岩石上,不让他再继续用力。
“我没事的。”
看向始那几近崩溃癫狂的模样,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几乎令虞子婴不敢直视。
明明刚才是她去战斗,但如今看他那一身白色祭袍被血染红的模样,倒是比她更惨烈几分。
想是明白他那狂怒背后的担忧与后怕,虞子婴轻声安慰地了一句:“只要没死,伤总能养好的。”
始久久没有回话,而虞子婴则站在他面前等他冷静下来。
许久,始突然冷声道:“放开我。”
虞子婴感觉他周身躁动不安的气息逐渐平息了下来,便将缠绑着他的蛛丝回收了回来,刚解开他,却不想眼前一黑,便被始紧紧地抱进了怀中。
带着一种淡淡清鲜青草与血腥的味道吸进虞子婴鼻翕之中,她微微一愣。
“怎么了?”
虞子婴呼扇了一下睫毛。
“呆子,我害怕……”
他此刻的声音仍带着一丝抑止不住的颤抖,从嘶哑的喉间轻声呢喃出时,令人感到一丝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