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门轻轻挑起，有人轻微的脚步声。

“伊大人。”

低声轻轻，却有一种怪异的口音，伊青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蟾女涟水。

只见她单手托着一只碗，，另一只手牢牢包扎着，碎步来到近前：

“伊大人，夜大人醒了么？”

“一时半刻还醒不了，你这是……”

“涟水原本要炼制秘药，可是却被鲛女们阻止，如今只得一碗‘阴蟾液’。尤麻姐姐说的对，即便涟水用半身性命救了夜大人，夜大人也定会自责不安，与其如此，倒不如用这碗‘阴蟾液’试一试……”

伊青一看，满满一碗红色粘稠液体，这不是血么！？

此时，门缝外传出一声：

“伊青大人，请让涟水一试！”

随即从外面走进来三位鲛女，正是尤氏姐妹。

尤麻道：“伊青大人，涟水也是个痴情的少女，若不是我无意中发现，她恐怕早已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剖了出来！”

尤莉道：“的确！若要我一声不吭剁下自己的臂膀，恐怕都很难做到，涟水此举令我等自叹不如！”

尤怜最后出声：“涟水与旱地人和鲛人不同，她即便痴情夜大人，也终生近不得他身，所以只能以此种方法寄托情思！涟水绝不会加害夜大人，尤怜能够担保！”

见伊青神色略微缓和，涟水最后道：

“此乃阴蟾液，对凡人来说是剧毒之物，对夜大人来说则是大补之药！且越是纯正的血统，效力越强，涟水乃是蟾公之后，蟾族上下除了蟾公，已是找不出比涟水更纯净的血脉了！”

伊青略一迟疑，尽管她相信涟水绝不可能加害夜十三，可面对这一碗“阴蟾液”，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涟水又道：“原本涟水要剁下一臂、一肾、一肝，连骨带肉与阴蟾液熬制，最终炼成蟾晶。此药但凡活人有一口气，都能九转还阳——但是也都会变成不人不蟾的怪物。可夜大人却是不会，他有龙蜜在体，能隔绝一切毒物，非但不会变异，更能增筋健肌，力大无穷！”

涟水虽是人型生物，可伊青也是听说过蟾族真正长的什么样子的，要让夜十三喝下蟾族的血这种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伊青知识的理解范围。

伊青原本就对十日之后头疼不已，又要对朝中大臣搪塞燕云的状况，如今夜十三的命也落到了自己手上，一时间内心杂乱纠结，几乎崩溃。

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一只扎满绷带纤细的小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