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登记在册的军户,又是流放来的,谁会放你走?你一旦失踪,卫所不会查么?万一追查到太孙坐的船上,官兵把整艘船都扣下来了,太孙的身份秘密还能保得住?还有,你们能调入德庆,是我们家担保的,你就这么走了,我们如何跟官府交待?你成天怪我们不顾亲戚情份,不肯给你们家白白送钱送粮。可你又哪里在乎两家的亲戚情份了?!”
沈儒平不以为然地道:“你们章家既能把我们从东莞弄过来,自然有法子善后,不是说德庆千户跟你们相熟么?只要他发了话。我们去了哪里又有什么要紧?谁还多管闲事来查呀?!”
章放听了怒不可遏:“你我两家都是流放来的,岂是寻常军户可比?!若是千户大人发句话,就能随便放人走的话。我们何必还要留在此地受苦?!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胡四海则在旁冷嘲热讽:“章二爷,您就不必与他废话了。沈大爷的心思倒也简单。当初在东莞时,他就跟我说过,要瞒着章大奶奶悄悄儿联系上你们章家,让你们知道太孙的下落,好给章大爷捎信过去,接了太孙和他们回去呢。结果如今信已送到了,燕王也派人来接了。就因为不能带他们家人一块儿走,沈大爷觉得太孙也不必走了。没有了沈家,太孙还回京城做什么呀?!”
沈儒平大怒:“你个阉货在胡说些什么?!”
“小的也不过是说出您心里的想法罢了,何必恼羞成怒?!”
屋里吵成一团,章寂祖孙俩坐壁上观,吕仲昆与朱翰之沉默冷坐,而太孙朱文至则坐在正位上,手撑额头,脸上隐有怒色,却丝毫没有制止胡四海的意思。
沈氏在门外见此情状。心下暗惊,忙示意沈昭容,后者也正心惊胆战呢,会意地点点头。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句:“太孙殿下,姑母过来了!”
朱文至抬头见是沈氏,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迎过来:“姨母您这是做什么?您本就病得重,原该静养才是,随意挪动,万一病情加重可怎么好?”说着还用一种不明的目光看向杜氏:“舅母,您不该让姨母过来的!她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又看了看沈昭容。
沈昭容连忙低下了头,脸色煞白,心跳得飞快。不过她认为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只盼着能早些向太孙解释清楚,以免他误会了自己。
杜氏正摇摇晃晃地,哪里有力气回答?沈氏正抬头要替弟妹辩解一句,却没想到杜氏已是力竭,一口气跟不上来,便向旁歪倒,连带地沈氏也从她背上跌了下来,慌得朱文至与沈昭容连忙上前扶住,但沈氏还是被颠了个头晕眼花,而杜氏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