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诣臣曰:‘牢直不毕,禀赐断绝,[一]妻子饥冻。’牵挽臣车,使不得行。羌胡敝肠狗态,[二]臣不能禁止,辄将顺安慰。增异复上。”[三]朝廷不能制,颇以为虑。及灵帝寑疾,玺书拜卓为并州牧,令以兵属皇甫嵩。卓复上书言曰:“臣既无老谋,又无壮事,天恩误加,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于是驻兵河东,以观时变。
及帝崩,大将军何进、司隶校尉袁绍谋诛阉宦,而太后不许,乃私呼卓将兵入朝,以胁太后。卓得召,实时就道。并上书[一]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二]溃汉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三]今臣辄鸣钟鼓如洛阳,[四]请收让等,以清奸秽。”卓未至而何进败,虎贲中郎将袁术乃烧南宫,欲讨宦官,而中常侍段珪等[五]劫少帝及陈留王夜走小平津。
卓远见火起,引兵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见卓将兵卒至,恐怖涕泣。[六]卓与言,不能辞对;与陈留王语,遂及祸乱之事。卓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以与太后同族,有废立意。
初,卓之入也,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恐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明旦乃大陈旌鼓而还,以为西兵复至,洛中无知者。寻而何进及弟苗先所领部曲皆归于卓,卓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而并其觽,[一]卓兵士大盛。乃讽朝廷策免司空刘弘而自代之。[二]因集议废立。百僚大会,卓乃奋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政。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何如?”公卿以下莫敢对。卓又抗言[三]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案□。有敢沮大议,皆以军法从之。”坐者震动。[四]尚书卢植独曰:“昔太甲既立不明,[五]昌邑罪过千余,故有废立之事。[六]今上富于春秋,行无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罢坐。明日复集髃僚于崇德前殿,遂胁太后,策废少帝。曰:“皇帝在丧,无人子之心,威仪不类人君,今废为弘农王。”乃立陈留王,是为献帝。又议太后[七]□迫永乐太后,[八]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无孝顺之节,[九]迁于永安宫,遂以弒崩。
卓迁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一]卓乃与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俱带鈇锧诣阙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以从人望。于是悉复蕃等爵位,擢用子孙。
注[